搬家公司的卡车停在写字楼门口时,张红正对着考勤表叹气。她手里捏着褪色的工牌,照片上的自己还留着齐耳短发,现在却已经能在鬓角摸到白发。
“张姐,发什么呆呢?”筱梦抱着纸箱从车上跳下来,粉色卫衣上沾了片灰,“张总说这层楼租金便宜一半,咱以后就不用挤地下室了。”
张红抬头看了眼写字楼,墙皮剥落得像块烂疮,玻璃幕墙蒙着层灰,反射出灰蒙蒙的天。她昨天偷偷查过这栋楼的底细,论坛里的帖子没头没尾,只说“十四层不能去”,配图是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隐约能看见地上的暗红色污渍。
“便宜没好货。”张红嘀咕着,还是跟着搬东西。她是公司的老财务,从老板张启明开皮包公司时就跟着他,看着他把“启明科技”从两平米的隔间做成现在的小团队——算上老板一共五个人:张总、李秘书、技术周甃、实习生筱梦,再加她这个财务。
李秘书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黑色套裙一丝不苟,手里拿着份合同:“张姐,这是物业给的免责协议,说这层楼以前出过点事,让咱们签字画押,出了问题他们不负责。”
张红接过协议,指尖触到纸页时莫名一麻。协议末尾附着张平面图,十四层被红笔圈出来,旁边用小字写着:“2025年7月,曾发生意外事故,人员全部遇难。”
“意外事故?”张红抬头,正好看见张启明从出租车里钻出来,挺着啤酒肚,鳄鱼皮公文包在阳光下闪着油光。
“什么意外不意外的,”张启明抢过协议扫了眼,大笔一挥签上名字,“死人的地方才便宜,咱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度假的。赶紧搬,下午还要开视频会。”
他说话时唾沫星子溅到协议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张红注意到,他签字的位置,正好压着“2025年7月”那行字。
搬家公司的工人不肯上楼,说电梯里一股血腥味。最后还是周甃带头,和筱梦两人扛着服务器往楼梯间走。张红跟在后面,爬到十三层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从楼上往下扔了块石头。
“谁啊?”周甃抬头喊了一声,楼梯间空荡荡的,只有声控灯在头顶滋滋作响。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继续往上爬。张红却停在十三层的平台,盯着通往十四层的台阶。台阶边缘积着层灰,却有串新鲜的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高跟鞋,从十四层一直延伸到她脚边。
“张姐?走啊!”筱梦在上面喊。
张红猛地回神,脚印不见了,只有风吹过楼梯间的呜咽声。她赶紧跟上,心脏跳得像擂鼓。
十四层的走廊比照片上更糟。米黄色的墙纸卷成破布条,露出里面发黑的墙体,地上的地毯黏糊糊的,踩上去像踩在烂泥里。最里面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股焦臭味,像烧糊的塑料。
“这地方……能办公吗?”筱梦捏着鼻子,往周甃身后躲。
“怎么不能?”张启明踹开办公室门,里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闭了嘴——天花板的水渍已经变成深褐色,形状像只摊开的手,墙角堆着没烧干净的纸灰,地板上有块暗红色的印记,边缘已经发黑,像干涸的血。
“物业不是说打扫过吗?”李秘书皱着眉,掏出消毒喷雾往空气里乱喷。
“别矫情了。”张启明把公文包往积灰的办公桌上一扔,“周甃,把服务器架起来;张姐,你去把财务软件装上;筱梦,擦桌子拖地;小李,给我泡杯咖啡。半小时后开会。”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转身进了最里面的隔间——那是以前傅轻舟的办公室,门楣上还贴着半张褪色的“经理室”标牌。
筱梦拿起拖把时,发现水桶里的水突然变成了黑色,漂着几根长发。她“啊”地叫了一声,把水桶踢翻在地。黑色的水渗进地毯,晕开一片更深的污渍,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像细小的虫子。
周甃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
他蹲在服务器后面接网线时,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头顶的灯管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抬头看了三次,天花板上空空如也,只有那片手形水渍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周哥,你看这个。”筱梦举着块烧焦的纸跑过来,纸页边缘蜷曲,上面还能辨认出几个字:“……器官编号……匹配成功……”
周甃接过纸,指尖刚碰到,纸就碎成了灰。他皱起眉,想起刚才搬服务器时,在墙角发现的半截手术刀,刀柄上刻着个模糊的“林”字。
“别瞎捡东西。”周甃把手术刀踢进垃圾桶,“赶紧干活。”
筱梦点点头,转身去擦窗户,抹布刚碰到玻璃,就看见窗外站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脸贴在玻璃上,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啊——!”筱梦吓得瘫坐在地上。
周甃赶紧跑过去,窗外空荡荡的,只有晾衣绳上的衣服在风里摇晃,像没人要的破布。
“怎么了?”张红和李秘书闻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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