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魂阵的黑芒屏障在三界印的金光冲击下彻底崩碎,漫天黑灰如同破碎的幕布簌簌坠落。苏轻晚被玄墨半扶半搀着,脚步虚浮地踏出通道,胸口的气血仍在翻涌,三界印的黯淡让她周身的灵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刚一出通道,一股浓稠到化不开的灭魂瘴便扑面而来,带着腐朽的腥甜,钻入鼻腔,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抬眼望去,血月谷的阵眼已近在咫尺。
那是一片开阔的谷地,中央凹陷处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灭魂瘴如同实质的黑水,在漩涡中疯狂旋转,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漩涡周围,数十根漆黑的石柱拔地而起,柱身上刻满了扭曲的暗族符文,符文闪烁着幽冷的黑芒,将漩涡中的瘴气源源不断地引向天际,与血月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诡异的黑红色光柱,直插云霄。
数十名三族血脉者被分别绑在石柱上,他们的手腕、脚踝处缠绕着泛着黑芒的魂链,魂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漩涡中央,每一次漩涡旋转,都能看到他们体内的灵力被强行抽离,化作一道道细小的光丝,融入漩涡之中。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尽显绝望与痛苦。
而在漩涡的正中央,无间影负手而立,黑色的衣袍在瘴气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他手中的第五魂钥悬浮在身前,不断吸收着漩涡中的瘴气与灵力,钥身的黑芒越来越盛,仿佛要与整个血月阵融为一体。他的侧脸在血月红光的映照下,一半隐在阴影中,一半暴露在外,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的疯狂。
“终于来了。”无间影缓缓转过身,目光精准地落在苏轻晚身上,仿佛早已预知他们的到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沙哑,像是有无数魂灵在其中低语,“苏轻晚,你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不过没关系,血月还未升至中天,献祭仪式,刚好能赶上。”
沈砚握紧手中的斩魂刀,刀刃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红光在瘴气中忽明忽暗:“无间影,你残害生灵,炼制傀儡,妄图打开无间渊,祸乱三界,今日我们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无间影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沈砚、玄墨和冰璃,最后又落回苏轻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凭你们?困魂阵都没能困住你们,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无妨。你们以为,突破了困魂阵,就能阻止我吗?”
他抬手一挥,第五魂钥发出一道尖锐的嗡鸣,漩涡的旋转速度瞬间加快,更多的灭魂瘴从漩涡中涌出,朝着苏轻晚四人扑来。同时,绑在石柱上的祭品们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他们体内的灵力被抽取的速度陡然加快,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惨白,几欲透明。
“住手!”冰璃怒喝一声,举起冰魂镜,冰蓝色的光芒爆发出来,形成一道冰墙,挡住了扑来的瘴气。她看着那些被折磨的祭品,眼中满是不忍,“你快放了他们!用活人献祭,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天谴?”无间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不屑,“这三界的天,早就该换了!当年我兄长无间君未能完成的事业,今日,便由我来完成!只要打开无间渊,让无间族重归三界,我便是新的天,所谓的天谴,又能奈我何?”
他猛地抬手,第五魂钥指向苏轻晚,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苏轻晚,你可知,为何我一定要抓你?你的三界印,乃是无间印记进化而成,汇聚了狐、灵、人三族灵力,是打开无间渊的最后一把钥匙。只要用你的血涂抹第五魂钥,再将你献祭给血月阵,无间渊的封印便能彻底破碎,我兄长便能重获自由,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定要让这三界,成为无间族的囊中之物!”
这话如同惊雷,在苏轻晚耳边炸响。虽然之前从祭品口中得知自己是无间影的核心献祭目标,但此刻从无间影口中亲自说出,那种被命运操控的窒息感依旧扑面而来。她看着无间影眼中的疯狂,握紧了拳头,即便灵力透支,眼神中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想让我献祭?做梦!我苏轻晚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是吗?”无间影冷笑一声,手中的第五魂钥再次挥动,“那我就先让你的同伴,尝尝灭魂瘴的滋味!”
话音未落,漩涡中的灭魂瘴突然沸腾起来,化作数十条黑色的毒蛇,朝着沈砚、玄墨和冰璃扑去。这些瘴气所化的毒蛇,比之前的死魂傀儡更加诡异,触碰到任何物体,都会瞬间将其腐蚀、吞噬。
沈砚率先迎上,斩魂刀挥舞出一道道赤红的刀气,将扑来的毒蛇斩成两段。可被斩断的毒蛇很快又重新凝聚,再次扑来,根本杀不死。玄墨指尖燃起净魂圣火,赤色火焰如同长鞭,卷住一条毒蛇,瞬间将其焚烧成黑灰。可圣火的光芒在浓郁的瘴气中不断被削弱,燃烧不了多久便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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