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庆功宴的喧嚣还未完全散去,苏轻晚已攥着那封匿名信走出宫门。信封上没有落款,只有指尖捻起的那片干枯狐尾草,叶缘还带着九尾泉特有的清冽气息——那是狐族圣地独有的植物,寻常狐族战士都未必能轻易采得,更别说带离圣地。她掌心的无间印记仍在隐隐发烫,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宴会上那名工匠躲闪的眼神,以及暗族符文铜片的纹路,心底的不安像藤蔓般疯长。
“此事蹊跷,狐尾草定是关键。”玄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九尾在夜色中轻轻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风声,“九尾泉是狐族灵气之源,历代由长老专人守护,绝不容许外人随意靠近。若黑影真在泉边活动,圣地的净魂符文不可能毫无反应。”他的狐火在指尖燃起一簇微光,照亮了信上“第五魂钥”四个字,“无间君已灭,却留着弟弟和备用钥匙,这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两人连夜启程赶回狐族圣地。刚踏入圣地边界,苏轻晚就察觉到异样:往日萦绕圣地的纯净灵气中,竟掺了一丝极淡的腐浊气息,像被墨汁染过的清水,隐晦却挥之不去。无间印记随之发烫,比在长安时更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前方不断召唤着它。
守护圣地的狐族战士见到玄墨归来,立刻上前躬身行礼,神色却带着难掩的凝重:“族长,您可算回来了!九尾泉近日怪事频发,长老们正束手无策。”领头的战士掀开腰间的水囊,里面盛着的泉水竟泛着淡淡的黑色,与记忆中清澈透亮的模样判若两样,“这是今早从泉眼取的水,才过了两个时辰,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玄墨指尖的狐火凑近水囊,金色的光芒刚触碰到黑水,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水面泛起细密的黑泡,腐浊气息愈发浓烈。“是蚀魂雾的余毒,但比寻常蚀魂雾更隐蔽,像是被某种秘术提纯过。”他眉头紧锁,快步朝着九尾泉的方向走去,“净魂符文没能净化它,说明这毒素藏着暗族更深层的力量。”
九尾泉坐落于狐族圣地的中心,往日里泉水奔涌,泛着温润的金光,泉边的净魂符文时刻流转着灵气,是狐族净化邪祟的根基。可此刻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苏轻晚和玄墨都心头一沉:泉面平静得反常,原本澄澈的泉水像蒙了一层黑雾,金光被压制得只剩微弱的光晕,泉边的符文黯淡无光,有些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几名白发长老正围着泉眼施法,淡金色的灵力注入泉水,却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玄墨族长!”见到玄墨,为首的狐长老急忙上前,苍老的脸上满是焦虑,“三日前开始,每晚子时都会有黑影出现在泉边,那黑影浑身裹着黑雾,看不清样貌,每次靠近,泉水就会黑上几分。我们试图追击,却被他用暗族秘术阻拦,那秘术诡异得很,竟能暂时屏蔽净魂符文的力量。”他指向泉边的一块青石,上面残留着淡淡的黑色纹路,“这是黑影留下的符文印记,我们查遍狐族古籍,都没能认出是什么术法。”
苏轻晚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青石上的纹路,无间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一股熟悉的暗族气息顺着指尖涌入脑海。这气息与无间君的残魂气息极为相似,却又多了几分阴冷诡谲,像是藏在深渊里的毒蛇,正蛰伏着等待时机。“这不是普通的暗族秘术,”她站起身,脸色凝重,“里面掺杂了空间扭曲的力量,难怪能避开追击。他留下这印记,或许是在标记位置,又或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灵岳和灵渊并肩走来。灵渊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暗族灵力,却已能与灵岳的灵族灵力和谐共存——自血月谷一战后,兄弟俩便时常一同修炼,试图摸索血脉相通的力量。“轻晚传讯说有线索,我们立刻就赶来了。”灵岳的目光扫过发黑的泉水,眉头微蹙,“这气息……和我体内残留的暗族灵力同源,但更精纯,也更邪恶。”
灵渊走到泉边,伸出手掌覆在水面上方。他掌心泛起淡淡的黑芒,与泉水的黑雾相互感应,黑芒中隐约浮现出复杂的符文。“这是暗族的‘引魂刻印’,但被改造过了。”他沉声道,指尖划过虚空,勾勒出与青石上相似的纹路,“寻常引魂刻印是用来召唤残魂的,可这个刻印里加了‘蚀灵阵’的碎片,既能污染泉水,又能吸收灵气,应该是在为某种器物积蓄力量。”
话音刚落,灵渊的掌心突然发力,黑芒猛地刺入泉水。平静的泉面瞬间沸腾起来,黑色的雾气翻滚涌动,隐约有符文在雾中闪烁。“泉底有东西!”灵渊眼神一凝,加大了灵力输出,“就在泉眼下方,被暗族阵法隐藏着,气息和无间君的残魂一模一样。”
玄墨立刻示意长老们合力催动净魂符文:“开启泉眼防护!灵岳,你和灵渊配合,用血脉之力破开暗族阵法!”淡金色的符文重新亮起,形成一道光罩护住泉边,灵岳与灵渊并肩而立,灵族的金光与暗族的黑芒交织在一起,凝成一道双色光柱,直冲泉眼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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