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铜镜蒙着层薄灰,沈砚用染梭的棱面轻轻刮擦时,黄铜与镜面摩擦的声响里,混着丝极轻的木头摩擦声。他抬头望向镜中 —— 太子傀儡的影子正歪歪斜斜地举着银针刺向宦官傀儡,比实物的动作慢了半拍,断指处的虚影拖着道银灰色的尾迹,与第八章草语传讯时井边铁链的锈色完全相同。
“影子在模仿什么。” 苏轻晚将父亲的医案竖在镜旁,纸页上的 “影术图谱” 突然泛出青光,某幅插画里的傀儡影子比本体多出半只手,手里举着的染梭与沈砚怀中的完全相同,“爹说狐族的镜影术能照出过去的动作,就像染布时先在布上描样,再跟着纹路染色。” 她用银簪指着镜中影子的手腕,那里的针孔比实物深三分,形状与第三章找到的狐尾针严丝合缝。
玄墨从供桌跃下时,九条尾巴扫过铜镜的边缘。镜面突然荡起涟漪,宦官傀儡的影子后颈裂开细缝,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禁军令牌,与第六章面具傀儡里的残角正好拼成完整的 “东宫左卫” 字样。猫爪伸进镜中虚影的胸腔,竟捞出根湿漉漉的狐心草,草叶上的齿痕与第八章布包里的草株完全相同,根茎还缠着点井绳的麻纤维。
赵猛扛着张五郎的木匠箱走进来,箱盖的铜锁在镜中映出的影子,突然自行弹开。“我爹的日记里画过这镜子,” 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某幅插画上的铜镜旁摆着三具傀儡,影子在地上连成狐形,与第一阶段绸缎拼图的图腾完全吻合,“说这是百工司造的‘忆魂镜’,能把傀儡藏的秘密显在影子里。” 他用刀鞘敲了敲镜面,回声与第八章缚魂井铁链的撞击声分毫不差。
沈砚突然想起祖父密信里的 “影随魂动”,便将第八章找到的牛角哨凑到唇边。哨声刚起,镜中所有傀儡影子突然转身,断指齐齐指向城隍庙的铜钟,与第四章月光拼图时的方向完全相同。影子举着的银针刺向镜面的刹那,整面墙突然亮起青光,二十年前的场景从光影里渗出来:苏文渊站在铜镜前,玄珠的尾巴正往镜面上抹狐心草汁,傀儡的影子在墙上画出百工司的地图,与第八章草屑汇成的图形分毫不差。
“影子里有锁灵丝。” 苏轻晚的指尖抚过镜中的狐形图腾,医案里的 “灵力图谱” 突然自己翻开,某页的银灰色丝线在光中蠕动,与镜影尾迹的成分完全相同,“爹说这是玄珠用尾巴纺的线,缠在影子里能存住魂魄的动作,就像染缸里的靛蓝能记住布料的纹路。” 她突然将解药滴在镜面上,银灰色尾迹突然变清,显出 “坤宁宫” 三个字,笔画里的骨粉与第一阶段染缸底的完全相同。
玄墨突然对着镜中影子嚎叫,猫爪在镜面上划出狐形。被爪尖划过的地方,影子的腹腔裂开道缝,掉出卷麻纸的虚影,展开后竟是幅布防图,与第七章血痕中显形的东宫舆图完全重合。沈砚认出图上标注的 “密道入口”,与第一阶段从王瑾府里搜出的羊皮纸分毫不差,只是入口处多了个针孔标记,大小正好容得下第三章的狐尾针。
赵猛突然在镜旁的木架后摸到个硬物,拖出来一看,是面残破的铜镜。边缘的锯齿状裂痕与忆魂镜严丝合缝,背面的狐族符文在光中微微颤动,与玄墨尾巴上的图腾完全相同。“我爹的日记说这是‘分影镜’,” 他将两面镜子拼在一起,镜中的傀儡影子突然分成两半,一半举着染梭指向钟楼,一半举着银针指向井边,“当年苏先生就是用这镜子分藏秘密,一半给了玄珠,一半留在百工司。”
供桌下的地砖突然松动,沈砚撬开砖块时,股霉味混着檀香味涌出来 —— 砖下埋着个木盒,里面的铜镜碎片在光中泛着冷光,每片碎片的边缘都刻着个 “苏” 字,与第七章青玉碎片上的私章完全相同。最底下那片碎片的背面,粘着半片染血的绸缎,织纹与周明新染的水纹绫一致,缎面的狐形图案被血渍晕开,露出底下绣着的 “承乾” 二字。
“是从百工司禁院挖的。” 周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手里捧着块染缸底的青砖,砖面的纹路在光中显出铜镜的轮廓,“今早清缸时发现的,砖缝里嵌着的银线,与镜影里的锁灵丝是同批料。” 他突然将青砖往镜旁一放,砖面的水渍在地上漫出的纹路,与镜中影子的尾迹完全重合,边缘还沾着点狐心草的绒毛,与第八章布包里的草株成分相同。
月光爬上窗棂时,沈砚将所有铜镜碎片拼在供桌上。镜面反射的月光在墙上织成网,每个网眼都嵌着个傀儡影子的动作,连起来竟组成完整的 “解灵阵”,与第八章羊皮纸绘着的阵法完全相同。玄墨突然用爪尖按住阵眼,那里的银灰色液体突然泛起金光,显出 “血月合镜” 四个字,笔迹是苏文渊的,墨迹里的锁灵丝与第七章血痕中的完全相同。
玄墨对着铜镜竖起尾巴,猫尾的白毛沾上镜中的银灰色液体往墙面上一甩,墙上突然显出二十年前的场景:李涵举着针筒站在忆魂镜前,周显正在调整分影镜的角度,傀儡的影子在镜中慢慢扭曲,变成太子的模样 —— 那影子的动作与第八章草语传讯时井里的虚影完全相同,只是手里多了把染梭,梭身的 “承乾” 二字在光中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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