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秋意浸在玄武湖的水汽里，带着点清冽的凉意。朱元璋踏着晨露走进新落成的军事参谋部，青石板路上的青苔被靴底碾出细碎的声响。这座原本是织造局的院落，如今挂满了地图，东墙是大明疆域图，西墙是欧洲各国的草图，南墙则贴着张巨大的土耳其地形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明军与欧盟联军激战过的地点。
“陛下，都准备好了。”刘伯温迎上来，手里捧着个檀木盒，里面装着沙盘的模型。他的道袍沾了些木屑，显然是亲自督造过的。“这沙盘按一比一千的比例还原了安卡拉战场，泥土用的是紫金山的黏土，河流灌了胭脂河的活水，连欧盟联军的堡垒都按俘虏供词做了仿建。”
朱元璋没说话，走到沙盘前。只见细沙堆成的山峦连绵起伏，蓝色的水脉蜿蜒其间，几支插着小旗的木俑整齐排列——红漆的是明军，黑漆的是欧盟军。他伸手拨了拨代表欧盟堡垒的木栅栏，指尖沾了点潮湿的沙粒：“徐达在土耳其送来的战报说，欧盟的堡垒用的是花岗岩，咱们的火炮打上去只能留个白印。这沙盘上的木头栅栏，得换成青石的才像。”
“臣这就去换。”汤和连忙应声，他刚从北方边塞回来，盔甲上还带着风沙的痕迹，“不过陛下，这沙盘再像，终究是死物。欧盟联军的战术活泛得很，上次在安卡拉，他们居然把火炮藏在教堂钟楼里，冷不丁打了咱们个措手不及。”
朱元璋拿起根象牙杆，指着沙盘上的河谷：“所以才要建这个参谋部。汤和，你带过骑兵，说说看，如果欧盟在这里设伏，咱们的骑兵该从哪条路突围？”他的指尖划过一道狭窄的山口，那里插着三杆黑旗，代表欧盟的伏兵。
汤和俯身盯着沙盘，手指在沙地上划出条弧线：“陛下，这山口太窄，骑兵展不开。不如派一队步兵带炸药去炸掉两侧的山壁，把山口堵死，再让主力从侧翼的密林绕过去——欧盟的火枪兵在林子里施展不开，咱们的马弓手正好收拾他们。”
“不妥。”朱棣突然开口，他刚从造船厂赶来，靴底还沾着桐油。“炸山壁动静太大，容易被发现。不如让工兵连夜挖条地道，直通欧盟的炮兵阵地后面，到时候里应外合，保管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朱元璋没表态，转头看刘伯温：“你怎么看？”
刘伯温捻着胡须，目光落在沙盘边缘的一座土坡上：“臣觉得，不妨反其道而行。咱们假装要从山口突围，把欧盟的主力引过去，再派一支精锐假扮成欧盟的溃兵，去偷袭他们的粮草营。欧盟联军里各国士兵语言不通，只要穿对盔甲，未必能被识破。”
沙盘周围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秋蝉在不知疲倦地叫。朱元璋突然笑了，用象牙杆敲了敲沙盘：“都有道理，又都不全对。汤和的勇，朱棣的巧，伯温的诡，合在一起才是万全之策。”他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提高，“传朕的旨意，军事参谋部设总参谋官一员，由刘伯温兼任；下设骑兵、步兵、火器、工兵四司，分由汤和、冯胜、邓愈、沐英掌管。从今日起，每日辰时在此推演战术，午时汇总情报，酉时向朕汇报。”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震得沙盘上的细沙簌簌往下掉。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参谋部，李善长抱着一摞卷宗进来，羊皮纸的边角被风吹得翻飞。“陛下，这是各地卫所报上来的兵籍册，还有欧洲各国的军情密报。”他指着最上面的卷宗，“英国新造了种‘火龙炮’，据说能打三里地；法国的重骑兵换了板甲，咱们的弓箭怕是射不穿了。”
朱元璋拿起密报，上面的插画歪歪扭扭，画着个长管火炮，炮口还冒着烟。“邓愈呢？让他来看看。”
片刻后，邓愈带着个西洋人进来。那西洋人金发碧眼，穿着明式圆领袍，局促地低着头——他是明军在土耳其俘虏的葡萄牙炮兵上尉，名叫卡洛斯，因为懂火器，被朱元璋留在军中效力。
“卡洛斯，”朱元璋把密报递给他，“这炮你认识？”
卡洛斯接过密报，瞳孔猛地收缩：“陛下，这是英国的‘亨利八世炮’，用的是青铜铸造，炮管有螺旋纹，弹丸能旋转飞行，精度比我们葡萄牙的炮高得多。”他用生硬的汉语解释，手指在插画上比划，“但它有个弱点，后坐力太大，打三发就得冷却，不然会炸膛。”
邓愈眼睛一亮：“这么说，只要顶住前三轮炮击……”
“就能冲上去毁掉它。”朱元璋接过话头，突然问卡洛斯，“你想不想回家？”
卡洛斯愣住了，随即重重磕头：“想！但小人知道，只有帮大明打赢仗，才能回家。”
“好！”朱元璋扶起他，“你若能帮咱们造出比这‘亨利八世炮’更好的火器，朕不仅放你回家，还送你十船丝绸当路费。”
卡洛斯眼里泛起泪光，从怀里掏出张图纸：“陛下，这是小人偷偷画的改良图纸，把炮管加粗三成，再在炮尾加个缓冲弹簧，就能解决后坐力的问题。只是……需要最好的铁匠和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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