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手艺实在称不上好。碎石勉强拼出了一个极其粗糙的人形轮廓:脑袋是个不规则的疙瘩,身体歪歪扭扭,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但有一点特征却异常突出——那个人形的左肩,明显拼得比右肩低矮一些!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块代表“脑袋”的碎石,按在了那个左肩微低的粗糙人形顶端。
“好啦!这是保护我们的帝尊大人!” 小女孩拍着手,声音清脆。
孩子们对这个抽象派作品却异常满意。他们合力,将这个由混沌石碎片拼成的、左肩微低的简陋小石像,轻轻地、庄重地,安放在了那片盛开的暗红色彼岸花丛中央。
粗糙的石像,沉默地立在妖冶的花丛里。扭曲的轮廓在摇曳的花影中,透着一股卑微又固执的生命力,与周围象征死亡轮回的花朵形成奇异的对比。
骸骨王座上,幽萝深潭般的银灰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花丛中那个简陋的小石像。
冰冷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了石像那左肩微低的轮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观察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然而,在她眉心深处,那枚暗月额饰掩盖之下,一点极其微弱、暗红色的、形似彼岸花苞的虚影,毫无征兆地浮现了一瞬,又迅速隐没,仿佛只是光影的错觉。
殿内,楚萧终于缓过一口气,挣扎着扶着冰冷的骸骨站起身,拍了拍沾满灰尘和“泥浆”的裤子,嘴里嘟囔着:“这幽冥殿的地砖该修修了,碎渣子硌屁股…嗯?”
他若有所感,抬头望向王座。
阴影笼罩的高大王座上,幽萝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闭合了双眸,恢复成一尊亘古不变的冰冷玉雕。仿佛刚才那投向花园的一瞥,从未发生过。
楚萧挠了挠头,灰眸扫过下方恢复平静的往生河,又瞥了一眼灯座旁那枚安静的旧铜钱,最后落在王座阴影中那尊毫无反应的身影上。
“行吧,漏水通了,灯也稳了,这趟工钱…啧,亏大发了。” 他小声嘀咕一句,甩了甩依旧有些酸麻的手臂,拖着疲惫但轻松了不少的步伐,转身朝着殿门走去,准备离开这片冰冷的死亡之地。
他没有回头。
因此也未曾看见,在他转身踏出殿门的刹那,王座阴影中,幽萝那按在王座扶手上的、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在冰冷的骸骨上,叩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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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玄黑彼岸绽,小像花丛望帝归?】
幽冥殿外,暗红彼岸花随风摇曳。
幽萝立于花丛前,阴影无声笼罩那尊左肩微低的简陋石像。
苍白指尖轻点石像眉心,一点幽光没入其中。
殿廊转角,楚萧正蹲在孩童间分发混沌石:“拿着,比糖疙瘩顶饿!”
幽冥帝尊深潭般的眸底,清晰映着那个玄墨背影。
一点玄黑彼岸花虚影,在她眉心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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