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轻叹一声:“妾身也不希望再有战乱。复国……太远了。妾身现在只想守住林谷,守住这个家。”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夜色如墨般浸染天空。城墙上的火把逐一点亮,像一条蜿蜒的火龙。
远处,胥国大军营地的篝火也依稀可见,星星点点,如群狼的眼睛。
“回去吧。”林凡揽住姜宓的肩膀,“夜里风大。”
两人走下城墙时,看到温良带着几个学生在城墙上张贴标语。白布黑字,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誓与林谷共存亡。”
“身后是家园,我们无路可退。”
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踮着脚,将一幅标语贴在垛口上。他看到林凡和姜宓,连忙行礼:“城主,夫人。”
林凡认出这是学堂里最聪明的学生之一,叫陈平,父亲是工程院的工匠,去年在修建水坝时殉职。
“这么晚了,还在忙?”林凡问。
陈平挺起胸膛:“温先生说,要让每一个上城墙的人都看到这些字,记住为什么而战。”
“那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而战?”林凡看着他。
陈平想了想,认真道:“为不让胥国的贵族老爷来抢我们的粮食,为不让邢国的官差来抓我们当奴隶,为不让羌戎的骑兵来烧我们的房子。”
顿了顿,他又补充:“也为……我爹修的那座水坝。他说那是能让千亩旱地变成水浇田的好东西,不能让别人毁了。”
林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拍了拍陈平的肩膀:“好孩子。贴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是!”
离开城墙,走在回府的路上,姜宓忽然轻声说:“夫君,那个孩子说得真好。”
“是啊。”林凡感慨,“最朴素的道理,往往最有力。我们不是在为什么虚无缥缈的大义而战,就是在为自己亲手建设的生活而战。”
“那夫君呢?”姜宓问,“夫君为何而战?”
林凡沉默良久,缓缓道:
“为让这样的孩子,能平安长大。”
“为让学堂里的读书声,永远不绝。”
“为让工坊的机器,永远运转。”
“为让农田里的庄稼,年年丰收。”
“也为……”他握住姜宓的手,“为你,为我们未来的孩子,能生活在一个不必担惊受怕的世界。”
姜宓眼眶微湿,紧紧回握他的手。
夜色深沉,星月无光。
但城中的灯火,依然温暖明亮。
同一时刻,百里之外,胥国大军营地。
中军大帐内,胥文看着桌上的地图,眉头紧锁。这位年过五旬的内政大臣本不擅军事,但国君宇文渊执意让他挂帅,其中深意,他心知肚明——此战若胜,胥国将吞并林谷,获得那些神奇的技术;若败,他这个“主战派”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大人。”副将进帐禀报,“前锋营已抵达鹰嘴隘,正在修建营寨。但……道路比预想的更窄,辎重车辆通行困难。”
胥文冷哼:“那就拓宽道路!五日之内,必须打通粮道!”
“可是大人,鹰嘴隘两侧山势陡峭,若要拓宽,需大量人力,而且……”副将迟疑道,“探子回报,两侧山林中似有伏兵。”
“伏兵?”胥文站起身,走到帐外,望向黑暗中如巨兽蹲伏的山影,“林凡有多少兵力?五万而已。他要分守五城,哪来的多余兵力伏击我们?”
“可能是小股骚扰部队……”
“那就派兵清剿!”胥文不耐烦地挥手,“明日一早,派两个千人队进山搜索,遇到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是!”
副将退下后,胥文回到帐内,盯着地图上“镇荒城”三个字。
林凡,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能造出那般犀利的火器,能建起如此坚固的城池,能让百姓甘心效死……
他摇摇头,甩开这些杂念。
无论如何,十倍兵力,碾压之势。这一仗,没有理由输。
帐外,夜风呼啸,如万鬼哭嚎。
更远的北方,羌戎大营。
赫连叱罗坐在虎皮大椅上,大口喝着马奶酒。帐内燃烧着牛粪,烟雾缭绕。
“大汗。”秃发乌孤走进来,行礼,“各部落首领都已到齐,正在帐外等候。”
“让他们进来。”
很快,五个穿着各色皮袍的羌戎首领鱼贯而入。他们向赫连叱罗行礼后,各自落座。
“各位。”赫连叱罗放下酒碗,“五日之后,我军就要南下攻打月亮湖。此战意义重大,若胜,林谷的财富、女人、技术,都归我们所有。若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左贤王还在林凡手里。此战若败,他必死无疑。”
帐内一阵骚动。
一位年长的首领开口:“大汗,林凡的火器厉害,我们骑兵冲锋,恐怕损失惨重。”
“所以不能硬冲。”赫连叱罗道,“我已派人探查清楚,月亮湖城外有大片水泽,骑兵难以展开。但他们的守军不多,只有三千骑兵。我们要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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