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庐看了一眼姜宓,欲言又止。
姜宓何等聪慧,立刻道:“夫君有要事,妾身先回府安排今晚的接风宴。”说着便要离开。
“不必。”林凡却拉住了她,“宓儿不是外人,韩庐,直接说。”
韩庐这才沉声道:“我们在邢国的暗线传回密报,邢国宫廷近日与一伙远方来客接触频繁。那些人来历神秘,持‘息国’使节文书。”
“息国?”姜宓身体微微一颤。
林凡感觉到她的手瞬间冰凉,握得更紧了些:“继续说。”
“暗线无法接近核心,但探听到一些碎片信息。”韩庐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些人似乎在打听……姜宓的情况。他们提到了‘王室嫡女’、‘流亡’、‘斩草除根’等字眼。而且,邢国方面对此事异常热心,国君邢襄亲自接见了那些使者三次。”
露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姜宓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却强撑着没有失态。林凡将她搂入怀中,对韩庐道:“消息可靠吗?”
“暗线是我们在邢国宫廷发展了三年的眼线,从未出过差错。”韩庐肯定道,“而且,羌戎那边也有异动。赫连勃勃的左贤王帐下,最近来了几个中原打扮的谋士,行踪诡秘。我们的人怀疑,邢国和羌戎可能已经联手,准备利用夫人的身份做文章。”
林凡眼中寒光一闪:“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明确,”韩庐摇头,“但暗线听到一个说法:息国王室正处于政权交替的关键期,新君继位,需要清除前朝余孽以稳固统治。姜宓……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姜宓闭上眼,靠在林凡肩头,身体微微发抖。林凡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那是对过去梦魇的恐惧,也是对可能牵连林谷的愧疚。
“还有更具体的吗?”林凡问。
韩庐迟疑了一下:“暗线说,那些息国使者似乎在怂恿邢国和羌戎,以‘窝藏敌国余孽’为名,联合向林谷施压。他们承诺,如果邢国和羌戎能‘协助’解决此事,息国将在外交和贸易上给予支持,甚至……可能提供军事援助。”
“好一个借刀杀人。”林凡冷笑,“邢国和羌戎刚在我们手上吃了亏,正愁没借口报复。现在有人送上刀,他们当然乐意接。”
他轻轻拍着姜宓的背,声音却冷静得可怕:“使者现在何处?”
“昨日离开邢国都城,往西去了。”韩庐道,“按照路线判断,应该是先回息国复命,然后再来林谷。如果他们走官道,最快也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到。”
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时间不算充裕,但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加强边境警戒,”林凡下令,“特别是邢国和羌戎方向。让猞猁的侦察营前出百里,监视任何可疑动向。另外,派人盯住所有通往息国的要道,一旦发现使者团队,立刻回报。”
“是!”
韩庐领命退下。
露台上只剩下两人。海风呼啸,带着咸腥的气息。码头上依旧喧闹,工人们的号子声、货箱落地的闷响、商贩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繁荣景象。但这繁荣之下,暗流已开始涌动。
“宓儿,”林凡轻声唤她,“看着我。”
姜宓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是妾身连累了你,连累了林谷。若是……若是他们真的找上门,妾身愿意……”
“闭嘴。”林凡打断她,语气罕见地严厉,“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你是林谷的人。谁敢动你,就是与我林凡为敌,与整个林谷为敌。”
政治斗争,家族恩怨,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逃到林谷,就是林谷的人。保护自己的子民,是统治者的责任。
姜宓的眼泪终于落下,却是感动的泪。她扑进林凡怀中,泣不成声。
林凡搂着她,目光却越过她的肩头,投向遥远的天际。西方,那是息国的方向,一个他从未涉足、却已开始将阴影投向他们的大国。
政治真是最肮脏的游戏。为了巩固权力,可以追杀流亡在外的孤女;为了报复仇敌,可以勾结外邦施压。邢国、羌戎、息国,各怀鬼胎,却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暂时走到了一起。
但林凡不怕。
林谷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势力。他有蒸汽机,有后装步枪,有正在展开的商业网络,有数万忠诚的子民。更重要的是,他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和视野。
“宓儿,”他轻声道,“你相信我吗?”
“信。”姜宓毫不犹豫。
“那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林凡语气坚定,“息国使者来了又如何?邢国羌戎联合施压又如何?林谷不是软柿子。他们要谈,我们可以谈;他们要打……”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们也不惧。”
姜宓抬起头,看着丈夫坚毅的脸庞,心中的恐惧渐渐平息。是啊,这个男人,从一无所有到建起这座雄城,从流民首领到与列国博弈,他什么时候让她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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