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住口!”金锋老祖气机勃发,整个金曜界的庚金锐气又盛三分。
火灵儿皱了皱鼻子,拉了拉李无劫的袖子:“无劫哥哥,这老头好吵,讲不通的。”
云梦瑶则淡淡道:“金锋,你以‘万剑归宗’大阵锁住全界生灵气机,强行使众人锐气与你同调,共赴死志。此法固然壮烈,却也在无形中吞噬了他们的‘生机’与‘选择’。你所谓的风骨,早已成了束缚全界的枷锁。”
金锋老祖气息一滞,旋即更加暴怒:“黄口小儿,安敢妄论我界秘法!”
“是不是妄论,一试便知。”李无劫终于抬起了右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法则轰鸣。他只是简单地,向前虚虚一按。
下一刻,金曜界所有生灵,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无论位于界域何处,都在同一瞬间,“看到”了一幅景象——
那并非外界星海的画面,而是直接出现在他们意识深处、神魂本源处的“景象”:
一片初生的、浩瀚无垠的星空在眼前展开。日月交替,星辰流转,山河大地自行衍生,草木生灵自然孕育。那里没有狂暴的庚金锐气压迫神魂,没有必须绷紧心弦的生死危机,只有一种磅礴、温和、包容一切的“生”的气息。甚至,他们能感觉到,那片星空对“庚金”之道同样欢迎——有星辰纯粹由金属构成,有山脉流淌着庚金灵液,有生灵天生亲近锐气之道……
那是李无劫的“神国”的一角投影,是他刻意展示给金曜界生灵看的“另一种可能”。
“此乃朕之神国。”李无劫的声音同时在所有金曜界生灵心中响起,温和而宏大,“凡入此界者,可保灵智不灭,道统得存。庚金之道,亦可在此寻得新的土壤,茁壮成长。朕不强迫,尔等自行抉择。”
“幻术!此乃幻术!”金锋老祖的怒吼在界域中震荡,试图唤醒众人,“莫要被蛊惑!坚守本心!”
然而,已经晚了。
那神国投影中流露出的“真实感”与“包容性”,远超任何幻术所能模拟。那是源自一个真正正在成长、拥有自身天道雏形世界的“邀请”。尤其是对那些早已在界主高压和必死绝境中惶惑不安的生灵而言,这无异于黑暗中的一束光。
“我……我不想死……”一个微弱的声音,不知从金曜界哪个角落率先响起。
“我的道……不该止步于此……”又有一个声音。
“界主,罢手吧……”声音渐渐多了起来,如同星火燎原。
金锋老祖惊恐地发现,他赖以维持“万剑归宗”大阵、强行统合全界气机的“人心锐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溃散、瓦解!大阵的核心,动摇了!
“不——!你们这些叛徒!懦夫!”他疯狂催动修为,试图重新压制,但大势已去。失去了亿万万生灵的“心甘情愿”,仅凭他一人意志与界域本源,根本无力维持如此大阵。
就在大阵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之际,李无劫出手了。
他并未攻击金锋老祖,也未曾破坏大阵。
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开。”
体内神国,轰然运转!
并非吞噬,而是……展开!接纳!
以李无劫为中心,一片虚幻又真实的星空画卷,如同水幕般向金曜界“包裹”而去。那画卷与金曜界接触的瞬间,并未发生碰撞,而是如同两个水面接触般,缓缓地、平稳地……开始了融合!
金曜界的空间结构,开始“软化”“溶解”,其山川河岳、城池生灵,连同那澎湃的庚金锐气与界域本源,如同投入水中的盐块,一点点、一片片地被“神国”的法则包容、吸纳、重组!
这不是暴力掠夺,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融合”与“迁移”。
金曜界的生灵们惊愕地发现,他们脚下的土地在发光,身体在变得轻盈,周围景象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渐渐淡去,而另一片充满生机的星空景象,则越来越清晰。没有痛苦,没有撕裂感,只有一种温和的、仿佛回归母体般的安宁。
“不——!这是我的世界!我金德真君的道统!李无劫!你安敢如此!”金锋老祖目眦欲裂,燃烧精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剑芒,舍身向李无劫刺来!这是他凝聚毕生修为与金曜界最后本源的绝望一击!
李无劫甚至没有看他。
云梦瑶抬手,指尖命运丝线交织,那金色剑芒的轨迹悄然偏转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火灵儿张口,一缕淡金色的“天狐净火”飘出,并非焚烧,而是“包裹”,将那剑芒中狂暴的锐气悄然软化、净化。
夜琉璃则轻笑一声,身影如烟消散,再出现时,已在金锋老祖真身之后,玉手轻轻按在其后心:“老人家,该歇歇了。”
一缕精纯魔元透入,并非破坏,而是暂时封印了其沸腾的气血与暴走的神魂。
金色剑芒在靠近李无劫身前百丈时,便已自行溃散,化作点点金光,被正在展开的神国画卷悄然吸收,成为了新生“庚金星辰”的一部分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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