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灵力包裹的流光,在星海中平稳而迅疾地穿行。李无劫并未使用“无劫号”星舟,仅凭自身力量携着三女,速度却比来时驾驭星舟更快了数分。
离开了寂灭星渊那充满压抑与混乱法则的区域,重新沐浴在相对“正常”的宇宙能量与星光下,四人都感觉心神一松,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
然而,心头的沉重感并未完全消散。亲眼“看见”了一个纪元坟墓的真相,知晓了自身所处世界的残酷本质,这种认知带来的冲击,需要时间来沉淀与消化。
流光内部,李无劫以混沌灵力构筑了一个临时的、稳定的球形空间,四人便在其中相对而坐。
火灵儿最先耐不住沉默,她挪到李无劫身边,仰着脸问道:“无劫哥哥,我们回去之后,是不是就要开始准备……打那个‘天道之心’了?”她的声音里少了往日的纯然雀跃,多了几分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郑重。
李无劫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和却坚定地道:“是,但并非立刻。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摧毁天道之心,是我们必须完成的终极目标,但在那之前,我们自身要变得足够强,我们的神朝也要变得足够稳固,成为我们最坚实的后盾与跳板。”
夜琉璃把玩着一缕垂下的青丝,魔瞳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主上所言极是。按照先祖透露的信息,那天道之心位于太初神界废墟深处,其本身力量层次恐怕远超我等想象,更别提周遭可能存在的防御与监控。若无万全准备与足够实力,贸然前往无异于送死。”她顿了顿,“当务之急,是主上您需尽快突破至炼虚期。炼虚与化神,乃是天壤之别,唯有掌握虚空,触摸本源,方有资格参与那种层面的对决。”
“琉璃姐姐说得对!”火灵儿用力点头,随即又有些苦恼地皱起小脸,“可是炼虚期好难突破的……无劫哥哥虽然有先祖传承,但要不要找个特别安全、灵气特别充足的地方闭关呀?咱们神朝的修炼静室够不够好?”
云梦瑶此时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泉:“闭关之地,我倒有一处提议。”见众人看来,她继续道:“无劫如今身具混沌灵力,对灵气属性要求反而不高,更需要的是‘道韵’深厚、能助其感悟天地本源之处。神朝疆域内,有一处‘万法归流’的天然星域,乃是数个不同属性大世界破碎后,其本源法则缓慢交融形成的奇特区域,蕴含极其庞杂却接近本源的法则碎片。或许比单纯的灵气浓郁之地,更适合无劫闭关参悟混沌,冲击炼虚。”
李无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瑶儿思虑周全。混沌包罗万象,万法归流之地,正合我道。”他看向云梦瑶,“此事便交由你安排,返回神朝后,我便前往此处闭关。”
“是。”云梦瑶颔首领命。
“那……那我们呢?”火灵儿指着自己,又看看夜琉璃,“我和琉璃姐姐做什么?”
李无劫沉吟道:“我闭关期间,神朝不可无高端战力坐镇。灵儿,你血脉初成,神通新得,需进一步巩固,可坐镇神都,协助王磐处理日常事务,同时精研你的‘天狐幻界’,尝试将其与神朝防御阵法结合。”
火灵儿一听有重要任务,立刻挺起胸膛,俏脸严肃:“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看好家!”
“琉璃,”李无劫转向夜琉璃,“你精擅诡道与暗杀,心思缜密。我要你统辖神朝所有情报与监察网络,密切监控玉衡天乃至九霄天的一切异动。伪天道非是死物,我等在星渊动作不小,它未必毫无察觉。尤其要关注是否有‘天道使者’或疑似被其操控势力的异常调动。”
夜琉璃眼中幽光一闪,舔了舔红唇:“监察与暗杀,正是奴家所长。主上放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奴家的眼睛和耳朵。若有不长眼的爪子伸过来,奴家也会替主上……好好修剪一番。”
李无劫点点头,最后目光落在云梦瑶身上:“瑶儿,你心思最为缜密,格局开阔。我闭关后,神朝大政方针的制定与调整,需你多费心。尤其是整合星渊所得知识、加速‘永恒神舟’前期研究、以及根据我们已知的伪天道情报,推演制定未来进军太初神界的具体方略,这些都要倚重你的智慧。”
云梦瑶迎上他的目光,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坚定:“我明白。我会利用好‘自由’后的推演能力,为你,为神朝,扫清前路迷雾,制定最可行的计划。”
分工明确,众人心中稍安。有了清晰的目标和职责,那股因知晓真相而产生的巨大茫然与压迫感,似乎被冲淡了一些,转化为了具体的行动力。
航程继续。途中并非一帆风顺,宇宙虚空广袤,总有些区域存在天然的险恶或盘踞着不文明的势力。归途便经过了一片以混乱着称的“碎星带”,这里活跃着数股凶悍的星空海盗。
若是往常,李无劫或许会选择绕行或隐匿通过。但此刻,他心中正有一股因洞悉真相而激荡的郁气,急需宣泄。而这些撞上来的海盗,恰好成了试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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