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坛岛的夜,潮声格外清晰,像不知疲倦的絮语,伴着晚风穿过石屋的窗棂。守业躺在床上,身旁的晚晴已经睡熟,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可他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望着屋顶的茅草,心里翻涌着万千思绪。
这些日子,他在码头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卸货、分拣渔获、修补渔网,挣的钱却只够勉强维持家用。看着晚晴为了贴补家用,省吃俭用,连块像样的花布都舍不得买,看着她用巧手将简陋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却从未抱怨过一句,守业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他想给晚晴更好的生活,想让这个小家越来越富足,可仅凭一身力气,终究难有大的出路。
“唉……”守业轻轻叹了口气,生怕吵醒晚晴,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眼里满是疼惜与愧疚。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干体力活了,必须学一门手艺,才能挣更多的钱,让晚晴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守业就起了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地里或码头,而是揣着几个番薯,径直往村西头的老船匠李伯家走去。李伯是岛上有名的船匠,手艺精湛,经他修补或打造的渔船,坚固耐用,不少渔民都慕名而来。守业想着,若是能学会造船、修船的手艺,以后不仅能挣更多的钱,还能有一门安身立命的本事。
李伯家的小院里,堆放着不少木料和工具,刨花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的清香。李伯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打磨着一块船板,动作娴熟而专注。
“李伯,您早。”守业走上前,恭敬地鞠了一躬,脸上带着诚恳的笑意。
李伯抬起头,看到守业,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守业?今天怎么没去码头干活?”
守业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却眼神坚定:“李伯,我今天来,是想拜您为师,跟您学修船、造船的手艺。”
李伯闻言,放下手里的工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微蹙起:“学手艺可不容易,又苦又累,还得有耐心、有悟性,可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能成的。你小子能坚持下来吗?”
“我能!”守业重重地点头,语气无比郑重,“李伯,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想学好手艺,挣更多的钱,让我媳妇过上好日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认真记,绝不偷懒!”他的眼里满是渴望与坚定,像极了饿极了的人看到食物,透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韧劲。
李伯看着他诚恳的模样,又想起这些日子守业干活时的勤恳踏实,心里渐渐动了恻隐之心。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我就收你这个徒弟。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学手艺没有捷径,得从最基础的活干起,刨木头、磨工具、认木料,这些都得练熟了,才能学真本事。”
守业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再次鞠躬:“谢谢李伯!谢谢您肯收我为徒!您放心,我一定听话,好好学!”
从那天起,守业就成了李伯的徒弟。每天天不亮,他就先去地里忙活一阵,把番薯田打理好,然后再匆匆赶往李伯家学手艺。傍晚从李伯家回来,他又马不停蹄地去码头找些零活干,补贴家用。虽然每天忙得像个陀螺,累得倒头就睡,可他心里却充满了干劲,眼里也透着明亮的光。
晚晴看着他每天早出晚归,日渐消瘦的脸庞,心里满是心疼,却也全力支持他。每天晚上,守业回来时,桌上总会摆着温热的饭菜和解暑的粗茶;他的衣服脏了,晚晴会连夜洗干净,缝补好;他学手艺时手上磨出了水泡,晚晴会心疼地用草药给他敷上,轻轻吹着气,眼里满是疼惜:“守业大哥,别太拼了,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守业握着她的手,憨憨地笑,眼里满是感激与坚定:“不拼不行啊,晚晴。等我学会了手艺,就能挣更多的钱,给你扯最好的花布,买你爱吃的糖糕,让你不用再跟着我受苦了。”
晚晴的脸颊微微泛红,嘴角勾起浅浅的梨涡,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苦,只要能陪着你,看着你为咱们的家努力,我就很满足了。”她顿了顿,语气温柔却坚定,“你安心学手艺,家里的事有我,我会把家打理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守业看着晚晴温柔的笑脸,心里暖暖的,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有晚晴这个坚强的后盾,他一定能学好手艺,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守业的手艺也在李伯的悉心教导下,慢慢有了起色。他从最初的刨木头、磨工具,到后来能帮忙修补简单的船板、加固渔船,每一点进步,都离不开他的刻苦与坚持。李伯看着他的成长,心里也十分欣慰,偶尔会忍不住夸赞:“守业这小子,悟性高,又肯吃苦,将来一定能成个好船匠。”
守业把李伯的夸赞记在心里,更加努力地学习。他知道,这条路虽然辛苦,却承载着他和晚晴对未来的期盼。他要用自己的双手,用学到的手艺,为这个小家撑起一片天,让日子越过越红火。
海风依旧吹拂着海坛岛,潮声依旧日夜不息。守业在学技的道路上稳步前行,晚晴则在身后默默支持,这对夫妻同心协力,用汗水与坚持,浇灌着属于他们的希望,盼着能闯出一条更好的出路,让平凡的日子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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