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接过手机,无奈地笑了:“你女儿听你讲了一次李白‘举杯邀明月’,就总说李白是仙人。对了,周末社区有‘亲子读书日’,想请你去给孩子们讲古籍里的故事,你有空吗?”
“有空,”林夏扒了一口饭,“刚好可以带几本复刻的古籍,让孩子们看看古人的书长什么样,听听诗里的故事。”
挂了电话,林夏的心里满是愧疚。自从负责古籍修复项目,他很少能按时回家,女儿的家长会、亲子活动,大多是苏晚代劳。但每次看到女儿画的“古籍故事”,听到她奶声奶气地背古诗,又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他想让女儿知道,那些躺在故纸堆里的文字,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有温度、有故事的“老朋友”。
下午两点,林夏和小周开始整理苏轼题跋的比对资料。他们从库房调出《三希堂法帖》复刻本,将题跋的笔法拆解开来:“你看‘苏’字的起笔,真迹是‘藏锋’,而仿品大多是‘露锋’;再看‘轼’字的竖钩,真迹是‘缓钩’,仿品则是‘急钩’——这些细节,是仿品永远仿不来的。”
小周一边记录,一边感叹:“原来写字的‘小动作’里藏着这么多学问!以前看书法只觉得好看,现在才知道每一笔都有讲究。”
“文人写字,就像说话一样,”林夏指着题跋里的“也”字,“苏轼写‘也’字,末尾总爱带个‘小弯钩’,这是他的‘笔癖’,就像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口头禅。抓住这些‘笔癖’,就能分辨真伪。”
傍晚六点,古籍部的闭馆铃声响起,林夏却还在库房里忙碌。他要赶在周末前,将《李太白文集》残本里的异文整理出来。残本里“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材”字,写成了“才”,这与通行本不同,可能反映了明代文人对李白诗句的理解差异。他对着电脑,逐字比对不同版本的异文,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库房里格外清晰。
晚上八点,林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女儿林念从客厅跑过来,抱着他的腿:“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今天背会了《静夜思》,还会用毛笔写‘月’字了!”
林夏抱起女儿,笑着说:“我们家念念真厉害!快写给爸爸看看。”
书房里,苏晚已经铺好了宣纸,磨好了墨。林念拿起毛笔,小心翼翼地写下一个“月”字,虽然笔画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林夏蹲在旁边,握着女儿的手,教她调整笔锋:“写‘月’字要先顿笔,再慢慢走,就像李白看到的月亮,慢慢升起来一样。”
苏晚端着水果走进来,笑着说:“你呀,一说起古籍、说起诗,就忘了累。今天在图书馆待了十二个小时,快歇歇吧。”
吃饭时,苏晚说起社区“亲子读书日”的安排:“到时候会有二十多个孩子,你准备讲什么故事呀?”
“想讲《论语》里‘学而时习之’的故事,”林夏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女儿,“不过得换种方式,不能只讲原文,要结合古人读书的场景,比如孔子的学生怎么上课,他们用什么写字,这样孩子们才会感兴趣。”
周末的“亲子读书日”上,林夏抱着一个复刻的“简牍”走进活动室,孩子们立刻围了过来。“大家知道吗?在没有纸的时候,古人是把字写在这种竹片上的,”林夏举起简牍,“这叫‘简’,把几根简绑在一起叫‘册’,我们现在说的‘书册’,就是从这里来的。”
孩子们好奇地摸着简牍,叽叽喳喳地问:“林老师,在竹片上写字会不会很疼?”“古人怎么翻书呀?”
林夏笑着解答,还拿出复刻的《论语》残卷,教孩子们读“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他没有讲复杂的道理,而是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学到的东西经常练习,是很开心的事——就像你们学会了画画、唱歌,经常练习,会越来越厉害,也会越来越开心。”
活动结束后,一个小女孩拉着林夏的衣角:“林老师,我以后也要像古人一样,读很多很多书,写很多很多字。”
林夏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一定会的。书里藏着很多有趣的故事,只要你愿意读,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周一早上,林夏刚到古籍部,就接到了省古籍保护中心的电话。对方语气急切:“林老师,我们在整理一批捐赠古籍时,发现了一本宋代刻本《楚辞》,但书页粘连得很严重,能不能请您来帮忙修复?”
“我马上过去!”林夏立刻收拾工具,带着小周赶往省古籍保护中心。路上,他给苏晚发了条消息:“临时有紧急修复任务,可能要晚几天回家,替我跟念念说声抱歉。”
苏晚很快回复:“放心去吧,注意安全。念念说,爸爸是在帮‘老书’恢复健康,她会乖乖等你回来。”
省古籍保护中心的库房里,那本《楚辞》躺在修复台上,书页因受潮粘连在一起,轻轻一碰就有纸屑脱落。林夏戴上手套,用毛笔蘸着特制的“揭页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粘连处。水在纸面上慢慢渗透,他屏住呼吸,用镊子轻轻挑起一页纸的边角——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力道重一点,纸就会破;力道轻一点,又揭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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