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后背抵着冰冷的消防栓,大脑在极短的时间内飞速运转。他注意到老陆握拐杖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帕金森病的典型症状。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林夏死死盯着老陆眼底的血丝,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心,还是说,你根本没得选?
老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你以为我想这样?我女儿得了重病,每个月光医药费就要......话未说完,监控室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夏几乎没有犹豫,扯下自己的领带缠住老陆的手腕:走!我带你去自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当警车的红蓝警灯在夜色中闪烁时,林夏站在光晕边缘,看着老陆被警察押上警车。夜风掀起他凌乱的衬衫下摆,露出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军刀——尽管刀刃已经钝化,但刀柄上刻着的二字依然清晰可见,那是他作为特种兵的信仰,也是他为人的准则。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是老周发来的消息:任务完成!等我回国喝庆功酒!还附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维和部队的士兵们高举着鲜艳的国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林夏看着照片,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军营里嘹亮的军号声,将军在他退役那天说的话也清晰地回荡在脑海中:军人的战场从来不是只有枪炮,只要心中有信仰,在哪里都能守护正义。
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时,林夏坐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桌上,那个象征着年度杰出管理者的水晶奖杯已经被摔得粉碎,而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完整的犯罪证据链正在实时同步到警方的系统中。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董事长面色铁青,那些人背景复杂,公司的声誉......
林夏不慌不忙地起身,动作利落地整理着领带,这个动作如今他已经做得熟练得如同拆卸枪械:有些战场,总得有人去清扫。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作为一名军人的使命。
走出写字楼,林夏摘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街道上,早高峰的人群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与麻木。远处建筑工地的塔吊高耸入云,让他想起在战地医院外看到的白色帐篷,同样都是在构建某种秩序,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猎头公司发来的新offer,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某大型企业的首席安全顾问,年薪百万,还有丰厚的期权。林夏看着屏幕,指尖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没有按下。这时,一阵晨风卷起路边的传单,飘到他脚边。弯腰捡起传单,上面退伍军人就业帮扶计划的字样映入眼帘,下方是一个老兵驿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林夏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他转身朝着传单上的地址走去。推开老兵驿站的木门,浓郁的咖啡香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墙上挂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勋章和老照片,几个穿着工装的老兵围坐在一起,正专注地修理着一辆老式摩托,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来一杯?驿站老板——也是林夏曾经的老战友——笑着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美式,还是当年你最爱的口味。
林夏接过杯子,感受着杯沿传来的温度,恍惚间想起了在难民营的夜晚,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分享食物时的温暖。窗外,城市的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战场或许从来不在枪林弹雨里,而在守护每一个平凡日子的坚持中。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他知道,硝烟之外,还有另一种需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和平,而他,已经做好了再次出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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