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项默自己却高兴不起来。他严格下令封锁消息,严禁士兵们向外炫耀。他知道,这点“标新立异”的成功,如果传到上面耳朵里,未必是好事。在楚军这种强调绝对服从和统一的环境下,你一个小小的屯长,搞什么“改良”?是不是显得比上级还有能耐?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果然,没过两天,钟离昧麾下的一名亲信校尉前来“例行”巡查,看似随意地问起了那晚击退斥候的事情。
项默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堆起憨厚又带着点后怕的笑容,回答道:“回禀校尉,全是托上将军虎威和兄弟们运气好!那晚月色不明,贼子自己不小心弄出了声响,被哨兵听见了,胡乱放了几箭,侥幸射中一个,其他的就吓跑了。末将只是叮嘱兄弟们夜间警醒些,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将成功完全归功于“运气”和“士兵警醒”,绝口不提任何关于暗哨、绊索的“改良”措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那校尉盯着他看了几眼,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破绽,但项默那副“憨直”中带着点“侥幸”的表情毫无瑕疵。校尉最终只是不咸不淡地勉励了几句“戒骄戒躁,继续严守”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校尉走后,项默才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危机规避成功。评价:B+。宿主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古训有了深刻理解,并成功运用“装傻充愣”技能化解潜在风险。奖励:生存点+2。“初级背锅术”熟练度+5。】
看着系统提示,项默只有苦笑。这点小小的、只是为了自保的“改良”,都做得如此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他走到营地边缘,看着远处项家军驻地那整齐的营帐和飘扬的旗帜,又看了看自己这边简陋、甚至有些寒酸的驻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他这点努力,就像试图用一张草纸去堵一艘破船的巨大裂缝,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可笑。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至少……能让他们,晚一点被扔下去喂鱼吧。”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点小小的成功,没有带来任何喜悦,反而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无奈和窒息感。在这架庞大的、走向毁灭的战车上,他只是一个试图让自己座位稍微牢固一点的、微不足道的“修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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