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密会之后,新郑城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像一锅逐渐加热的油,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申阳那句“容后再议”成了掩盖贪婪行动的最佳烟雾弹,而真正的“议”,已经在宜阳乡侯的别院里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运送“礼物”的队伍选择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行动。参与此事的人都是宜阳乡侯精心挑选的“自己人”,要么是世代依附的家生子奴仆,要么是欠下巨额赌债或被捏住把柄的军中败类。他们被许以重金,同时也被严令泄密者诛灭全家。在巨大的利益和恐惧的双重驱动下,这支小小的队伍像幽灵般穿梭在寂静的街道和城墙的阴影里。
那十副楚军犀牛皮甲被小心地包裹在厚厚的麻布和草席中,伪装成普通的货物。即便如此,其坚硬沉重的质感依然让搬运者感到心惊肉跳。每一副甲胄都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和皮革混合的气味,仿佛还带着原主人战死沙场的不甘。它们被运进别院最深处的密室,像一具具沉默的罪证,被藏匿起来。
黄金和玉斗则被直接送入了王宫,由申阳最宠信的内侍接手。黄金入库,玉斗则摆上了大王的案头,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却冰冷的光泽,似乎在嘲讽着主人的短视。那两名楚地歌姬,被洗净铅华,换上中原服饰,战战兢兢地送入后宫深处,命运未卜,或许会成为申阳发泄压力和炫耀战利品的工具,或许在某个夜晚被秘密处决以绝后患。
最棘手也最无人性的处理,落在了那十名楚军战俘身上。
这些战俘被关押在别院一个废弃的地窖里,双手反绑,口塞麻核。他们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愤怒和听天由命的麻木。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场肮脏政治交易的牺牲品,或许还以为只是被转移了关押地点。
宜阳乡侯甚至没有亲自出面,负责此事的是他手下最阴狠毒辣的一个门客,名叫猗顿。猗顿曾是个不得志的刑狱小吏,精通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后因贪赃枉法被革职,投靠了宜阳乡侯,专干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地窖口被打开,昏暗的光线照进去,引起战俘们一阵不安的骚动。猗顿捂着鼻子,厌恶地挥了挥空气中的霉味,对身后几名膀大腰圆、面目狰狞的家丁吩咐道:“动作利索点,弄干净些,别留下痕迹。完事后用马车拉到北邙山那个乱葬坑,埋深点,别让野狗刨出来。”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处理一批腐烂的货物。家丁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提着短刀和绳索,像捉鸡一样走进地窖。
地窖里很快传来了沉闷的挣扎声、被堵住嘴的呜咽声,以及利刃割开喉咙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整个过程短暂而高效,没有惊动任何人。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连地窖口外的猗顿都忍不住皱了皱眉,退开几步。
尸体被用草席迅速包裹,像一捆捆柴火般扔上一辆早已准备好的、散发着粪土味的运粪车——这是最不会引人怀疑的伪装。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载着十条无声无息消失的生命,消失在依旧昏暗的晨雾中,直奔城外的乱葬岗。
这一切,都在极其隐秘的状态下完成。新郑城的百姓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依旧为了一日两餐而奔波,为了一点点盐价波动而忧心。朝堂上的大部分官员,包括大将军熊启,或许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氛,但缺乏确凿证据,也只能保持沉默或暗中观察。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一个已经被各方势力渗透得像筛子一样的河南国宫廷。陈默虽然被排除在核心圈外,但他凭借对申阳和宗室秉性的了解,以及一些零碎的信息拼图(比如宜阳乡侯别院突然增加的守卫,宫中内侍间隐晦的流言),几乎可以肯定,那批“礼物”已经被秘密接收,并且完成了“处理”。
他派那个机灵的小仆役,装作去市集买东西,特意绕到城西,远远地望了一眼宜阳乡侯的别院。小仆役回来报告说,别院后门似乎有车队深夜进出的痕迹,而且空气中好像有股……淡淡的、像是宰杀牲畜的味道,虽然被香料掩盖了,但还是能闻到一点。
陈默听完,沉默了很久。他知道,那不是什么牲畜的味道。那十名楚军战俘,已经成了这场贪婪盛宴的第一个祭品。他们的血,或许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血。
【叮!侦测到大规模“作死”行为完成。目标人物(申阳及宗室集团)成功接收并处理“潘多拉魔盒”。历史偏差率急剧升高!宿主生存环境恶化指数:飙升!温馨提示:恭喜您获得“灾难现场第一排围观席位”,请系好安全带(如果有的话),准备好瓜子饮料(如果有的话),欣赏即将到来的……烟花秀?】
系统的吐槽带着一种近乎欢快的幸灾乐祸。陈默已经懒得去反驳了。他坐在书房里,感觉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仿佛充满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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