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跟着他冲进据点,只见孕妇躺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如纸,旁边的医生正焦急地按压着她的腹部。他赶紧从后备箱里拿出止血药和手术钳,又帮着连接简易无影灯——那是从盐城医院带回的设备,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是在这里。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当婴儿的哭声穿透屋顶时,整个据点都沸腾了。男人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对着陈砚连连鞠躬:“谢谢!谢谢你救了她们母女!”陈砚笑着摇头:“都是幸存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他留下一半的药品,又教医生如何使用剩下的医疗设备,才重新上路。
夕阳西下时,越野车驶进了广东境内。远处的稻田里,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人正在收割水稻,无人机在天空中盘旋,播撒着防虫的药剂——这是陈砚在末世里见过最鲜活的景象,比苏城的玉米地更热闹,比西山农场的小鸡更有生机。
“前面就是白云据点了!”林慧发来的定位在屏幕上闪烁,陈砚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把车停在据点门口,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慧抱着念念,正站在铁门后朝他挥手。念念挣脱妈妈的怀抱,像只小鸟一样扑进他怀里,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爸爸!我终于等到你了!”
陈砚蹲下身,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再次掉下来。念念仰着小脸,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彩纸折的星星:“爸爸,这是老师教我折的,说对着星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我每天都许愿,希望爸爸能找到我。”
林慧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里面的人都等着见你呢。昆仑基站说,你帮着联系了十几个据点,大家都想谢谢你。”
走进白云据点,陈砚才发现这里比他想象中更繁华——有整齐的板房,有装满书籍的临时学校,还有一个小小的菜市场,摊位上摆着新鲜的蔬菜和鸡蛋。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过来,伸出手:“我是白云据点的负责人赵峰,谢谢你帮我们连接上其他据点。昆仑基站的‘重建城市’计划,还需要你这样的人牵头。”
陈砚握着赵峰的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想起苏城据点的林晚秋和阿凯,想起西山农场的老周,想起婺源据点刚出生的婴儿,想起所有在废土上挣扎求生的幸存者——他们都在期待一个新的家园,一个没有行尸、没有灾难、充满希望的家园。
当晚,白云据点为陈砚举办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念念拉着他的手,给她介绍自己的小伙伴,给她看自己种的向日葵;林慧则给他讲述断网后的经历,说他们如何跟着救援队穿越行尸区,如何在广州重建据点。陈砚听着,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不仅找到了妻女,更找到了重建家园的方向。
第二天一早,陈砚打开接收器,看到屏幕上的信号点已经覆盖了大半个中国。他联系上苏城据点的林晚秋,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妻女,又把白云据点的情况告诉她:“赵峰说,‘重建城市’计划要选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我们可以推荐苏城,那里有信号站,有农田,还有很多愿意出力的人。”
林晚秋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太好了!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呢!阿凯已经在修通往西山农场的路了,苏梅也说要把玉米地扩大,等你们回来,就能种更多的粮食了。”
挂了通讯,陈砚看着窗外的稻田,看着念念在向日葵地里奔跑的身影,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重建城市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所有幸存者团结在一起,只要那道连接世界的电波永不中断,他们就一定能在这片废土上,重建一个属于他们的、充满生机的新家园。
念念跑过来,拉着他的手:“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苏城呀?我想看看‘沙粒’,想看看你种的玉米地。”陈砚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很快就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种玉米,一起帮更多的人找到家人,好不好?”
念念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期待。阳光洒在稻田里,金色的稻穗随风摆动,像一片波浪。陈砚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全球通讯会越来越稳定,新的城市会拔地而起,行尸会被彻底消灭,所有失散的家人都会团聚。而他们,会带着这份希望,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一步步走向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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