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歌词上,而是捧着她那个小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脸上时不时露出甜蜜又有点苦恼的笑容。
佑天寺若麦刚结束一段鼓的加花练习,擦了把汗,一扭头就看到初华那副样子。
她粉眸一转,放下鼓棒,蹑手蹑脚地走到初华身后,突然凑过去。
“哇!又在跟你的小偶像队友发消息呐!”
若麦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调侃,
“初子,你现在可是Ave Mujica的Doloris哦!”
“天天抱着Sumimi的手机,老板看到了会吃醋的!”
初华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脸瞬间涨红:
“若、若麦!别突然吓人!”
“我、我只是在商量下周共同的电台节目流程......”
“解释就是掩饰~”
若麦笑嘻嘻地,目光扫过初华手机上那些可爱的颜文字和表情包,
“流程需要发‘今天也想你’这种话吗?”
“那、那是开玩笑的!”
初华慌忙锁屏,把手机藏到身后,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子。
“好了,若麦。”
祥子头也不抬,声音冷淡地打断了她们的玩闹,
“初华的私人时间我不管,但现在是在练习。”
“初华,歌词的主歌旋律,你试着哼一下我听听。”
“是!小祥!”
初华立刻正色,把手机塞进口袋,拿起歌词本,认真起来。
若麦撇撇嘴,回到自己的鼓后面。
八幡海铃则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看着窗外,似乎在神游。
她今天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讨论告一段落,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
海铃忽然转过身,走到众人中间。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透着一丝罕见的纠结。
“那个。”她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能借我点钱吗?”
一句话,让房间里的闲聊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她。
若麦瞪大了眼睛:
“借钱?海子你缺钱?不会吧?”
“你可是我们之中打工最多的雇佣兵诶!”
海铃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她那特有的、平淡无波的语气陈述:
“之前看中了几套衣服和配套的首饰,就买了。”
“还预定了新的贝斯效果器模块和一套专业级监听耳机。”
“信用卡刷爆了。这个月打工的排班还没结算,房租和手机费要交了。”
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祥子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下了,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看向海铃,里面没有什么情绪,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她并不赞同。
初华担忧地看着海铃:
“海铃同学...买太多了吧?那些东西很贵吗?”
若麦则扶额:
“海子!你果然是那种有多少花多少、看到想要的就忍不住的类型吗?!一点积蓄都不留的?!”
海铃点了点头,补充:“还买了新的游戏和限定版蓝光碟。”
众人:“......”
若麦扶额的手改成捂脸:
“没救了...你这消费观......”
晴停下了调试的手,默默地从帆布包里拿出自己的小记账本,用于记录乐队相关收支和若麦那边的工作预算,翻看了一下,然后对海铃摇了摇头。
意思是:
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借给你。
他的个人开销控制得很好,但大部分收入都用于购买雕刻材料和设备维护,以及...偶尔给某个灰色头发的女孩准备一点小东西。
睦喝完最后一口花茶,放下杯子,平静地看向海铃,说道:
“海铃,这样不好。”
她顿了顿,补充:“会失去信任。”
不是指责,更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在一个以“商业”和“契约”为基础的乐队里,成员如果连基本的生活财务都管理不好,频繁陷入需要他人接济的境地,确实会影响团队的稳定和彼此间的信任感。
海铃被睦这么一说,脸上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黯淡了一瞬。
她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购物欲上来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丰川祥子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Ave Mujica的下一次演出报酬,”
她开口,声音冷静,不带什么感情色彩,
“预计在下下周结算。按照目前的预约情况和票房预估,每个人分到的部分,应该能解你的燃眉之急。”
海铃抬起头,看向祥子。
“在那之前,”
祥子继续道,语气公事公办,
“如果你生活上确实有困难,我可以以乐队运营的名义,先预支一部分最基本的餐费和交通费给你。这部分会从你下次的报酬里扣除。”
她没有说借,而是预支。
这是乐队运营者对成员提供的、有契约保障的临时支援,性质不同。
既保留了海铃的尊严,也明确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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