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平江路的冬雪刚落,“山河非遗小筑”的玻璃窗上就凝了层薄霜,苏晓棠用指尖在霜上画了朵小小的茶花,刚画完,就被推门而入的冷风惊得缩了缩手。江亦辰手里拎着个裹得严实的包裹,睫毛上还沾着雪粒,进门就把包裹放在暖炉旁:“北京非遗协会寄来的展架图纸,说是全国非遗创新展的展台要按咱们的设计定制,还有宁波泥金彩漆张师傅的信,说想跟咱们聊聊技艺结合的事。”
苏晓棠拆开包裹,里面的图纸上画着“江南非遗集成展台”的设计图——左侧是瓷绣与瓯绣的展示区,中间是黄酒与丝绸的文创区,右侧留了块空白,标注着“新非遗元素区”。她指着空白处,对江亦辰说:“张师傅提到的泥金彩漆,正好能填在这里,泥金彩漆的亮泽配瓷绣的细腻,肯定好看。”
正说着,江恋棠抱着台笔记本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文创店的销售数据:“爸妈,‘非遗错题本’上个月卖了五百多本,还有很多顾客留言想要个性化定制,比如在封面绣上自己的名字,或者把错题本做成手账本样式。”
林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块刚雕好的木雕板,上面刻着“定制错题本”五个字:“我们想在店里加个‘非遗定制区’,让顾客自己选封面材质——丝绸、木雕、泥金彩漆都能选,再绣上喜欢的纹样,这样既能满足个性化需求,又能推广更多非遗技艺。”
苏晓棠接过木雕板,指尖抚过流畅的刻痕:“这个主意好!但泥金彩漆咱们不熟悉,得去宁波找张师傅请教,正好顺便看看展架的制作进度,北京那边说展架要在春节前运到,时间有点紧。”
第二天一早,四人带着“非遗错题本”的样品和展台图纸,坐高铁去宁波。江恋棠靠在车窗上,翻着张师傅寄来的泥金彩漆照片——有漆盒、漆盘,还有漆制的文具,表面贴着金箔,绘着缠枝莲纹样,亮得像镀了层月光。“妈,你看这个漆盒,要是在盒盖上绣上瓷绣,再嵌块青田石雕,就是‘漆+绣+雕’三结合了!”
江亦辰翻开那本老错题本,找到其中一页——上面记着高中时学“传统工艺”的错题,把泥金彩漆的“贴金箔”步骤写错了,旁边用红笔改着:“贴金箔前要先涂‘金胶’,晾至半干才能贴,不然金箔会掉。”“没想到当年记的错题,现在真能用上。”他笑着把错题本递给苏晓棠,“到了宁波,咱们可以把这个给张师傅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高铁到站时,张师傅已经在出口等了。他穿着深棕色的对襟袄,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泥金彩漆漆盘,盘上用金箔贴了朵茶花,边缘还描着细巧的银线:“苏老师,江老师,咱们先去工坊,我徒弟们正在试做泥金彩漆瓷板,想看看能不能跟瓷绣结合。”
泥金彩漆工坊藏在宁波老巷里,门口挂着块黑底金字的木牌,写着“甬上漆艺”。推开木门,一股淡淡的漆香扑面而来,工坊里摆着十几张漆桌,桌上放着调好的漆料、剪好的金箔和细毛笔。几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正围着一块瓷板忙碌,瓷板上涂着层淡红色的漆,却还没贴金箔。
“张师傅,这瓷板太滑,漆总涂不均匀,金箔也贴不牢。”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举着漆刷,脸上沾了点红漆,“我们试了好几次,金箔一贴就皱,还容易掉边角。”
苏晓棠接过瓷板,指尖摸过漆面,确实比陶土和木头滑很多:“得先在瓷板表面做‘糙化处理’,用细砂纸轻轻打磨,让漆面能抓住金箔。另外,金胶的浓度要调高点,比在木头上用的浓三成,晾的时候要放在恒温的房间,不能有风。”
张师傅眼睛一亮,立刻让徒弟拿来细砂纸和恒温箱:“我就说瓷绣师傅有经验!咱们以前只在木头和陶土上做泥金彩漆,没试过瓷板,还是你们懂怎么跟瓷艺结合。”
江亦辰掏出老错题本,翻到记着泥金彩漆步骤的那页:“张师傅,您看这个,当年我把贴金箔的步骤记错了,后来查资料改过来,现在正好能给徒弟们当参考,避免走弯路。”
张师傅接过错题本,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迹和修改痕迹,忍不住笑:“这错题本比咱们的老账本还实用!我得让徒弟们都抄下来,贴在工坊的墙上,提醒自己别犯同样的错。”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在工坊里琢磨泥金彩漆与瓷绣的结合。苏晓棠教徒弟们给瓷板做糙化处理,江亦辰帮着拍贴金箔的步骤视频,江恋棠和林舟则尝试在贴好金箔的瓷板上绣纹样——林舟负责在金箔上画底稿,江恋棠用细如发丝的绣线,顺着底稿绣出缠枝莲的轮廓,金线与金箔呼应,亮得晃眼。
“苏老师,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张师傅拿着个刚做好的泥金彩漆漆盒走过来,盒盖上贴了层金箔,中间留了块圆形的空白,“咱们在空白处嵌块瓷绣瓷片,周围用泥金彩漆画祥云纹样,既突出瓷绣,又能展示漆艺。”
苏晓棠接过漆盒,把之前做好的茶花瓷绣片嵌进去,大小正好:“太合适了!这个‘漆盒瓷绣摆件’可以放在全国展的新非遗区,肯定能吸引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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