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石碑殿的崩塌余波还在震颤,碎石撞击石壁的闷响如同催命的鼓点,在空旷的遗迹中层回荡。林野抱着苏清鸢跌坐在废墟边缘,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石壁,才勉强稳住因灵纹之力枯竭而摇晃的身体。苏清鸢的头靠在他的肩头,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淡金色的净化微光在她周身若隐若现,却再也无法驱散那萦绕在她脖颈间的黑色污染纹路——那是墨尘最后一击残留的力量,此刻正像毒蛇般缓慢侵蚀她的经脉。
林野的手指轻轻拂过苏清鸢苍白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脏阵阵抽痛。他低头看向怀中之人,她的眉头还微微蹙着,似乎在昏迷中仍承受着污染之力的折磨。“再等等,清鸢,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林野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将体内仅存的一丝灵纹之力凝聚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按在苏清鸢的后心,试图用解析纹梳理她体内紊乱的能量,可刚一触碰,那丝灵纹之力就被黑色污染纹路反噬,震得他手腕发麻。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呻吟声从废墟深处传来,打破了短暂的死寂。林野猛地抬头,眼中瞬间闪过警惕的蓝光——是墨尘!他竟然还没死!
林野将苏清鸢轻轻放在石壁旁,用自己的外袍裹紧她的身体,又在她周围布下三道简易的防御灵纹——尽管以他现在的状态,这防御连低阶纹兽都挡不住,但至少能让他在短暂离开时稍感安心。做完这一切,他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石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朝着废墟中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崩塌的石块堆积成一座小山,黑色的雾气从石缝中丝丝缕缕地渗出,那是墨尘体内污染界纹失控的迹象。林野拨开挡路的碎石,每走一步都要忍受灵纹之力耗尽带来的眩晕感,眼前甚至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当他终于在一块断裂的石碑下找到墨尘时,心脏不由得一沉——这位纹魔宗中层的身体已经被巨石压得扭曲,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鼻腔不断涌出,染黑了身下的石板,原本泛着灰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浑浊的血色,唯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证明他仍吊着最后一口气。
“咳……咳咳……”墨尘感受到有人靠近,艰难地转动眼球,当看到林野的身影时,眼中突然爆发出一丝怨毒的光芒,“是你……林野……”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碎玻璃,“没想到……我墨尘……竟然栽在你这个……连灵纹境都没到的毛头小子手里……”
林野站在墨尘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的右手仍紧握着那块碎石,只要墨尘有任何异动,他会立刻结束这场闹剧。但此刻的墨尘显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他试图抬起手,却只能让手指微微颤抖,最终无力地垂落在石板上,溅起一小片黑色的血花。
“你以为……毁掉污染核心……就赢了吗?”墨尘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而疯狂,牵动了伤口,让他再次剧烈咳嗽,“太天真了……污染核心……不过是纹魔宗计划的……冰山一角……”
林野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能听出墨尘的话里藏着重要的信息。“纹魔宗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他沉声问道,目光死死盯着墨尘,生怕错过一个字。
墨尘的眼睛缓缓眯起,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我们要找的……不是普通的界纹……是源纹……是能掌控整个界纹大陆……规则的源纹!”
“源纹?”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词他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可从墨尘口中说出来时,那股带着疯狂的敬畏感,让他瞬间意识到这东西的重要性。“源纹到底是什么?它在哪里?”
墨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他咳了两声,黑色的血液顺着下巴滴落,“不过……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慢慢查到的……陨星遗迹……只是我们寻找源纹的……第一站……”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纹魔宗……已经在三大洲……布下了眼线……只要找到源纹……到时候……整个大陆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都得死……”
林野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墨尘眼中逐渐消散的光芒,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墨尘的衣领,“告诉我,源纹和陨星遗迹有什么关系?苏清鸢体内的污染之力怎么解?”
墨尘被林野的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但他脸上的嘲讽却更浓了,“污染之力……无解……除非……找到源纹……用源纹的力量……净化一切……”他的眼睛开始向上翻白,声音细若蚊蚋,“可惜……你永远……找不到……源纹的线索……就在……规则石碑……”
说到这里,墨尘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黑色的雾气从他七窍中疯狂涌出,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林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只见墨尘的身体在黑雾中快速干瘪、萎缩,最终化为一滩黑色的脓水,渗入石板的缝隙中,只留下一件空荡荡的黑袍,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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