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的侦察舰、几个大公司的‘资源回收队’、甚至还有神神秘秘的‘考古学会’的船……都闻着味儿来了。”薇拉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你们这块‘香饽饽’,现在可是很多人眼里的钥匙。落在我们手里,至少还能谈笔生意。落在他们手里……嘿嘿。”
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他们已经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而“冒险家号”或许是现阶段唯一一个还能用“交易”而非“强制”手段对待他们的势力。
顾怀远权衡利弊,知道完全隐瞒已不可能。他需要取得对方一定程度的信任,至少是合作意向。
“我们确实是从里面出来的。”顾怀远缓缓开口,选择性地透露信息,“那里是一个高维文明的‘观测站’,执行某种文明同化协议。我们设法破坏了它的核心,导致了崩溃。仅此而已。”
他刻意模糊了沈青的具体作用,以及“观测者”的存在层级。
薇拉的机械义眼红光稳定下来,显示她正在记录和分析顾怀远的话。“高维文明?同化协议?”她咀嚼着这几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贪婪,“继续说!核心是什么?怎么破坏的?里面还有什么?”
“核心是一块被称为‘源初蓝晶’的晶体。”顾怀远避重就轻,“破坏过程涉及复杂的能量冲突,具体细节属于机密。至于里面……除了那个终端,大部分‘净化派’的舰队都被同化或毁灭了。”
“‘源初蓝晶’……”薇拉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记忆中搜索相关信息,但显然一无所获。她并不完全相信顾怀远的话,但她能判断出,对方透露的部分很可能是真实的,而且价值连城。
“很好。”薇拉掐灭烟卷,“这笔情报,算你们付了第一笔‘船费’。现在,说说你们想要什么?除了落脚点和补给。”
“信息。”顾怀远紧盯着薇拉的眼睛,“我们需要所有关于异常空间现象、维度波动、尤其是近期出现的、无法解释的能量信号或物体出现的相关情报。任何不同寻常的、可能与此事相关的信息,我们都需要。”
薇拉的独眼眯了起来:“在找什么东西?或者说……什么人?”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顾怀远话语中那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顾怀远心头一凛,知道无法完全瞒过这只老狐狸,只能默认。
薇拉露出了然的笑容:“这就对了嘛。交易,就要有来有往。你们提供关于‘坟场’核心的情报,我帮你们留意……‘失物’招领。很公平。”
她站起身,走到星图前,快速操作了几下,调出了坎波斯星门周边以及更遥远星域的星图,上面标记着密密麻麻的、代表各种空间异常、传说、未解之谜的符号。
“坎波斯这边,鱼龙混杂,消息灵通,但也真假难辨。我会让手下留意你们要找的‘异常信号’。”她的手指在星图上划动,指向几个被特别标记的区域,“不过,如果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蓝晶’真的那么重要,并且可能在崩溃中抛射到了其他维度……我建议你们关注这几个地方。”
她的指尖点向几个遥远的、散发着危险红色标记的星域:
“‘破碎回廊’,那里是已知的维度褶皱区,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经常有莫名其妙的东西掉出来,也经常有东西消失。”
“‘缄默坟场’,听说过吗?不是你们刚出来的那个。是更古老的一个,传说那里埋葬着一个试图窥探高维秘密而自我毁灭的文明,残留的维度屏障至今仍能干扰大多数探测信号。”
“还有这里——‘彼岸残响’,”薇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敬畏,“那地方邪门得很,据说靠近那里的船只会接收到来自不同时间线的碎片信号,甚至有人声称在那里看到了过去的幻影……当然,活着回来的人不多。”
这些地名,每一个都代表着极高的危险和未知。但顾怀远的眼中却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只要有方向,再危险他也愿意去闯。
“这些地方的情报,尤其是最近的所有异常报告,我都要。”顾怀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薇拉看着他那双燃烧着执着火焰的眼睛,机械义眼红光闪烁,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价格不菲。除了你们已经支付的‘首付’,后续的每一个情报,都需要相应的‘代价’。可以是你们知道的更多关于高维文明的信息,可以是你们以后弄到的‘好东西’,也可以是……为我们完成一些‘小任务’。”
就在顾怀远准备回应时,舰桥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钉子略显急促的声音:
“头儿!扫描到不明高速信号接近!是从‘坟场’方向出来的!识别码……混乱!无法判定归属!”
薇拉脸色一变,猛地扑到主控台前。顾怀远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难道是“观测者”的追击?还是其他被吸引来的势力?
星图上,一个醒目的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脱离“坟场”区域,向着坎波斯星门的方向疾驰而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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