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张绘制着关键结构示意图和效益对比草图的纸张,如同被凭空抹去,从林晓怼特意收拾出来的抽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抽屉没有撬动的痕迹,家里只有王翠花和林小梅在。
林小梅绝无可能。那么,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上林晓怼的头顶,让她指尖都微微发麻。她猛地转头,目光如两道冰锥,直刺向厨房里那个佝偻着背、假装在用力刷锅的背影。
王翠花似乎感受到了身后那道几乎要将她洞穿的视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刷锅的动作更加用力,发出刺耳的噪音,仿佛想用这声音掩盖内心的慌乱。
林晓怼没有立刻发作。她强压下立刻冲过去质问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尤其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王翠花既然敢偷,必然想好了抵赖的说辞,闹开来,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让她狗急跳墙,毁掉草稿。
她不动声色地关上抽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转身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妈,看到我放在抽屉里的几张画图的草稿了吗?”
王翠花背影一僵,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刻意的不耐烦:“什么草稿?没看见!我收拾屋子忙得很,谁注意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纸片子!说不定被风吹走了,或者让小梅当废纸玩了!”
她直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暗示可能是不懂事的小梅弄丢的。
躲在里屋门口偷听的林小梅立刻探出头,小脸涨得通红,急声反驳:“我没有!姐的东西我从来不乱动!”
王翠花恼羞成怒,猛地转过身,挥舞着手里的锅刷,唾沫横飞:“那谁知道!反正我没拿!几张破纸,谁稀罕!丢了就丢了,再画不就是了!”
她那副色厉内荏、胡搅蛮缠的样子,更加印证了林晓怼的猜测。
林晓怼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了然和嘲讽:“是啊,几张破纸,确实不值钱。但那上面画的是厂里马上就要去市里汇报的技术资料。妈,您说,这算不算是……破坏技术资料,干扰生产任务?”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王翠花的心上。
王翠花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少吓唬我!什么技术资料……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林晓怼收敛了笑容,眼神锐利如刀,“如果让我查出来是谁拿的,或者这些资料‘不小心’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影响了厂里的正事……爸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到时候,恐怕就不是送回娘家那么简单了。”
她的话,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王翠花紧紧缠住。林建国最看重面子和工作,如果知道她偷拿、甚至可能破坏重要的技术资料,绝对饶不了她!
王翠花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马蜂窝。她原本只是想给林晓怼添点堵,让她着急上火,最好汇报搞砸,却没想过后果如此严重。
“我……我真没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明显的心虚,不敢再看林晓怼的眼睛,扭头继续用力刷锅,仿佛那口锅跟她有深仇大恨。
林晓怼知道,逼问不出结果了。王翠花是绝不会承认的。当务之急,是找回草稿,或者……补救。
她不再理会王翠花,转身回了自己屋。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令人烦躁的噪音,她靠在门板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愤怒过后,是深深的疲惫和一种紧迫感。
那些草稿上,有她反复推敲的计算过程,有灵光一现的结构思路,有精心设计的对比图表……虽然汇报主稿还在,但失去了这些支撑性的原始材料和思路记录,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也会让她后续的修改和完善变得困难重重。
必须尽快重新画出来!趁着记忆还清晰!
她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重新铺开稿纸,拿起铅笔。幸好,主要的思路和数据她还记得,只是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她伏案疾书,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为了这寂静夜里唯一的声响。她全神贯注,试图将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线条和数字重新捕捉、固化在纸面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异常明亮和专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将最后一张对比图的草稿大致复原。她放下笔,揉了揉发酸发胀的手腕和脖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不如原稿精细,但核心内容总算抢救回来了。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院门外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停顿,然后是极轻的、像是什么东西被放在地上的摩擦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林晓怼心头一紧,警惕地站起身,吹熄了煤油灯,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借着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朝外望去。
院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泥土地上。但在门边的阴影里,似乎放着一个不大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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