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跟着胡叔往巷口走,手里攥着的干槐花还沾着西院的暖,刚拐过老椿树,就见巷头的赵婆婆拄着拐杖站在槐树下,眉头皱得紧,盯着西院的方向直叹气。赵婆婆是巷里最年长的人,懂些老辈传下的民俗禁忌,平日里少言寡语,可但凡开口,都是巷里人记在心里的规矩。
“胡小子,你们今儿晒槐花,是不是没给老槐树烧炷香?”赵婆婆的声音发颤,拐杖头戳着青石板上的花瓣,“老辈传下来的,摘树的花、折树的枝,都得跟树神说声谢,烧炷细香,不然树神闹脾气,园里要出事的。”
胡叔脚步顿住,脸上的笑淡了些:“赵婆婆,这都新日子了,哪还兴这个……”话没说完,就见赵婆婆抬手打断他,指腹摩挲着拐杖上的老纹:“别不信!昨儿后晌我就瞅着老槐树下的香灰碗空着,今儿你们摘了半树花,连句软话都没说——这西院的物件,最是认规矩,藤丝绕铃是喜,可犯了忌,喜就变惊了。”
小石头拉着胡叔的衣角,小声问:“树神会生气吗?”赵婆婆蹲下来,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语气软了点:“不是生气,是提醒——老槐树守着咱巷几十年了,花瓣是它的念想,摘了不谢,它就往园里递个信,让你们记着规矩。”沈砚攥着槐花的手紧了紧,想起方才西院的静——方才收花瓣时,铜铃没再响,连风都停了会儿,当时只当是日头落了,这会儿听赵婆婆一说,倒真有些发沉。
正说着,就听见巷尾传来凌峰的喊声:“胡叔!苏晓在园里晕过去了!”众人急忙往回跑,刚冲进西院,就见苏晓躺在泉眼边的槐叶上,脸色发白,手里还攥着片薄荷,眼闭着没动静。凌峰蹲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掐她的人中:“刚收薄荷的时候,她还说泉眼的水凉,蹲下来舀水,就突然栽下去了!”
胡叔赶紧蹲下来,摸了摸苏晓的手腕——脉跳得弱,却没断,只是额头上冒着凉汗。赵婆婆拄着拐杖跟进来,往泉眼边瞅了瞅,突然指着泉眼边的青石板喊:“你们是不是用这石板摆薄荷了?”凌峰点头:“是,刚采的薄荷怕晒,就铺在石板上晾着……”
“错了!”赵婆婆的拐杖戳了戳石板,“这泉眼的石板,是镇水的!老辈说,泉眼通着地下的脉,石板上不能摆带气的物件——薄荷是凉性,气太冲,压着泉脉了,苏丫头离得近,被脉气裹着,就晕了!”众人这才慌了,赶紧把石板上的薄荷收起来,胡叔抱着苏晓往藤架下挪:“那咋整?赵婆婆,您给想想辙!”
赵婆婆走到泉眼边,弯腰捡起片落在石板上的槐花瓣,轻轻放在泉眼口:“泉脉喜软不喜硬,给它赔个不是——拿碗泉水,放三瓣干槐花,顺时针转三圈,给苏丫头喂下去,再把石板擦干净,摆上块新蒸的馒头,算给泉脉递个情。”
王嫂跑得最快,回家端了碗温水,张婶赶紧从瓷罐里捏了三瓣干槐花放进去,沈砚照着赵婆婆说的,顺时针转了三圈——水刚转完,就见泉眼的水冒了个小泡,像松了口气。胡叔把苏晓扶起来,慢慢喂她喝了水,没过半炷香的工夫,苏晓的眼就睁开了,声音发虚:“我刚瞅着泉眼里飘着片槐花瓣,跟着就觉得冷,腿软得站不住……”
赵婆婆松了口气,往藤架方向瞅了瞅,又皱起眉:“还有桩——你们搭木架晒茶,是不是挨着藤丝了?”众人往藤架旁看——木架的腿离藤丝也就半尺远,早上摆的时候没在意,这会儿再看,藤丝的细绒竟有些发暗,没了之前的亮。“藤丝绕铃是守着铜铃,木架是竹编的,竹属‘清’,藤属‘韧’,俩物件离太近,气冲了——你们没瞅着,铜铃的声都哑了?”
果然,方才乱着救苏晓,没人注意铜铃——这会儿静下来,才发现风刮过藤架,铜铃只“嗡”了声,没了之前的脆响。小石头跑过去,摸了摸藤丝,小声说:“丝儿不软了……”赵婆婆走到藤架下,伸手碰了碰藤丝,又指了指木架:“把木架挪远三尺,再给藤丝旁撒把小米——蚂蚁护藤,小米是给蚂蚁的,让它们帮着顺顺气,藤丝气顺了,铜铃就响了。”
李伯和凌峰赶紧挪木架,沈砚从竹篮里抓了把小米,往藤根旁撒——刚撒完,就见几只蚂蚁从石缝里爬出来,衔着米粒往藤丝上爬,爬得慢,却没乱。没一会儿,木架挪远了,藤丝的细绒竟慢慢亮了点,风再吹过,铜铃“叮”的响了声,虽轻,却不再哑。
苏晓缓过劲来,扶着凌峰站起来,往土埂边瞅了瞅,突然喊:“芽儿!新冒的芽尖蔫了!”众人围过去——早上刚冒的那两根白嫩嫩的芽尖,这会儿竟耷拉下来,叶瓣卷着,像被霜打了似的。赵婆婆蹲下来,扒开芽尖旁的土,指着眼下的小坑:“你们是不是往这儿撒碎米了?”王嫂点头:“是,想着给蚂蚁添食,就撒在芽儿边……”
“芽儿是新根,最忌‘杂食’!”赵婆婆的语气沉了些,“老辈种藤芽,芽边只能撒柏叶丝,柏叶是‘净’的,碎米沾着人气,芽儿受不住,就蔫了——快把碎米扫了,换柏叶丝铺着,再浇点泉眼的水,慢些浇,别冲着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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