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村炊烟未散,阿木攥着柳渊的衣角还在兴奋讲述黑风洞的经历,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绛红色僧袍的老者站在门口,手中转经筒缓缓转动,眉心嵌着一颗暗红念珠,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
“扎西德勒。”老者双手合十,声音如钟磬般洪亮,“吾乃色拉寺活佛洛桑,奉寺中预言而来——黑风洞封印虽固,却唤醒了雪域深处的‘妄心魔’,此魔以人心执念为食,若不尽快破除,不仅柳树村,整个中原腹地都将被心魔吞噬。”
柳渊握紧柳纹玉佩,眉头紧锁:“妄心魔?从未听闻此妖物。”洛桑活佛轻叹一声,将转经筒递到众人面前,筒身倒映出的景象让所有人脸色骤变——镜中柳树村燃起大火,阿木被魔蛟撕碎,柳氏倒在血泊中,正是众人心中最恐惧的画面。
“此乃心魔幻象,”洛桑活佛收回转经筒,“妄心魔藏于念青唐古拉山的‘纳木错圣湖’底,它能窥探人心最深处的执念,化作幻象诱使之人自甘堕落。若想除魔,需随吾前往雪域,在圣湖旁的‘觉悟台’上直面心魔,唯有亲手破除执念,才能彻底封印此魔。”
秦峰看了眼众人,沉声道:“魔蛟之祸刚平,又添妄心魔,我们不能坐视不理。青砚精通古籍,阿念剑法卓绝,柳渊熟悉阵法,带上你们三人,其余人留下守护村子。”柳氏将护心符塞进柳渊手中,又额外缝制了三袋晒干的柳树叶:“路上小心,若遇凶险,就用树叶点燃信号。”
次日清晨,我们随洛桑活佛踏上前往雪域的路途。越往西行,气温愈发寒冷,沿途的草木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雪山。行至第三日,远处出现一片湛蓝的湖泊,湖水倒映着雪山,宛如一块镶嵌在高原上的蓝宝石——正是纳木错圣湖。
“觉悟台就在圣湖对岸的山巅,”洛桑活佛指着远处的山峰,“但通往山巅的路被妄心魔设下了三道幻象关卡,每一关都对应你们心中的执念,需独自闯关,旁人无法替代。”他从怀中取出三枚酥油丸,分给我们:“此丸能暂护心神,若实在撑不住,捏碎它便可退出幻象。”
我第一个踏上通往山巅的小路。刚走几步,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化,圣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竹林——那是我幼时居住的地方。竹林深处,母亲正坐在石凳上缝补衣裳,见我走来,笑着招手:“阿念,快过来,娘给你做了新衣裳。”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十年前,母亲为了保护我,被妖魔杀害,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娘……”我快步上前,想要拥抱她,可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衣角,洛桑活佛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执念如镜,镜花水月终是空。”
我猛地清醒过来,眼前的母亲渐渐变得透明,竹林也开始扭曲。“你不是我娘,你是心魔!”我握紧斩妖剑,剑刃直指幻象。母亲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化作一只青面獠牙的妖魔,朝我扑来:“连亲娘都不认,你真是冷血无情!”
妖魔的话语如针般刺入我的心脏,无数记忆碎片涌上心头——母亲临死前的叮嘱,我独自拜师学艺的艰辛,每次遇险时对母亲的思念……这些执念让我浑身颤抖,手中的剑竟有些握不住。
“放弃吧,”妖魔冷笑,“只要你承认思念母亲,愿意留在幻象中,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我闭上双眼,想起洛桑活佛的话:“执念并非不可有,但不能被执念束缚。娘希望我好好活着,守护更多人,而不是沉溺于过去。”
我猛地睁开眼,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动,斩妖剑爆发出金光,一剑刺穿妖魔的心脏。幻象瞬间破碎,我站在山路上,手中的酥油丸完好无损,第一道关卡已破。
此时,青砚也踏入了第二道关卡。他眼前的景象变成了地脉研究院的藏书阁,刘院长正站在书架前,面色凝重:“青砚,你连最基础的净化咒都练不好,还敢妄谈除魔?地脉研究院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青砚的脸色瞬间苍白。他自幼体弱,资质平平,若不是刘院长破例收留,根本无法接触到古籍阵法。这些年,他一直拼命学习,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我没有……”他想要辩解,却见周围的学者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你看看杨宇,再看看你,”刘院长的声音愈发严厉,“同样是跟着潘老学习,你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不如早点放弃,免得丢研究院的脸。”青砚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正是他最自卑的地方。
就在他快要崩溃时,怀中的古籍突然发烫,书页自动翻开,露出他之前写下的批注:“阵法之道,不在于天赋,而在于用心。即使资质平平,只要坚持不懈,终能有所成就。”青砚猛地清醒,他想起自己熬夜研究阵法的日子,想起成功净化古脉森林时的喜悦。
“我不是废物!”青砚掏出桃木剑,符咒在掌心燃起,“我承认自己资质不如别人,但我从未放弃过。刘院长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我的价值,就是用所学的阵法守护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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