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着玉帝御赐的“整顿令”站在南天门时,正撞见赤脚大仙抱着麦克风飙高音。那麦克风是用莲藕掏空做的,线是月老的红线改的,唱到兴头上,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禁止喧哗”木牌,牌子砸在青牛背上,憨牛以为是新点心,张嘴就啃,把“禁止”俩字啃成了“禁上”,倒像是在鼓励大家“禁上”——也就是使劲往上嗨。
“太白金星何在?”我清了清嗓子,却被广寒宫飘来的伴奏声盖了过去。嫦娥正带着玉兔精跳探戈,玉兔的铁掌舞鞋在云板上敲出“咚咚”的节奏,混着赤脚大仙的破锣嗓子,把南天门的铜铃都震得乱响。远处的瑶池边,阎罗王和夜游神正穿着“星空礼服”对唱《奈何桥边》,破洞里的萤火虫跟着旋律闪烁,活像俩流动的迪斯科球。
太白金星从一堆乐谱里钻出来,燕尾服上还沾着桂花糕渣。“仙使稍等,老臣这就……哎哟!”他被自己写的《舞林秘籍》绊倒,怀里的西方乐谱撒了一地,正好被路过的风卷走,贴在千里眼的望远镜上。千里眼正偷看牛郎织女跳华尔兹,镜片一糊,把织女的纱裙看成了“会飞的”,举着望远镜喊:“快看!银河里飘着巨大的甜点!”
玉帝的御书房里,龙椅上搭着件皱巴巴的白衬衣——正是上次舞会脱的那件。案几上的奏折堆成了山,最上面一本写着“关于在凌霄宝殿加装隔音棉的请示”,落款是太上老君,旁边还画了个简易隔音棉示意图,看着像团被踩扁的云絮。我刚拿起奏折,就听见殿外传来“哐当”一声,跑去一看,竟是巨灵神把炼丹炉当鼓敲,张厨子举着锅铲当指挥棒,一群仙童围着唱《天庭版小苹果》,把丹炉里的仙丹震得滚出来,青牛追着仙丹跑,活像在玩“找糖吃”游戏。
“都给我停下!”我掏出“整顿令”展开,金光闪闪的“工作第一”四个字刚亮出来,就被赤脚大仙的麦克风线缠住了。他一把抢过令箭,对着麦克风喊:“家人们,玉帝派仙使来给咱们伴舞了!”话音刚落,嫦娥的探戈音乐突然加速,玉兔精的铁掌鞋在我脚边转圈,带起的云絮钻进我鼻子里,打得我喷嚏把令箭都喷飞了,正好落在阎罗王的锁链上,被甩得老高,挂在了鸿钧老祖的奶茶铺招牌上——“边练边喝”旁边又多了个“令”字,成了“边练边喝令”,倒像是道鼓励大家继续嗨的圣旨。
整顿第一天,我决定从“噪音源头”下手。找到赤脚大仙时,他正用瑶池的莲叶当扩音器,教土地公唱《青牛之歌》。土地公的破锣嗓子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把“青牛青牛爱吃草”唱成了“青牛青牛爱啃脚”,引得青牛真的凑过去啃他的拐杖,俩活宝滚在云堆里打闹,把我刚立的“静音区”牌子压成了薄片。
“再闹就罚你们去看守南天门!”我叉着腰喊,却见张厨子端着盘“油炸麦克风酥”走来,边吃边说:“仙使尝尝?用你那被缠的令箭杆当模具做的,甜得很!”我气得抢过盘子扔向云柱,酥饼碎渣掉下来,正好落在夜游神的“星空礼服”破洞里,萤火虫以为是新食物,围着渣子打转,把礼服变成了“流动的点心盘”。
第二天,我想抓几个“摸鱼典型”。早朝时分,玉帝坐在龙椅上打哈欠,龙袍上还沾着桂花花瓣。太白金星念奏折念到一半,突然蹦出段踢踏舞节奏,原来他把奏折编成了歌词,边念边跳;太上老君的拂尘缠上了吊灯链,他拽着链子荡秋千,说是在“练习高空作业平衡感”;最离谱的是阎罗王,竟把生死簿撕了几页当歌词纸,正和夜游神对唱《忘川情歌》,唱到动情处,还把锁链甩成了爱心形状。
“陛下!”我实在看不下去,“再这样下去,三界秩序都要乱了!”玉帝却从怀里掏出个新麦克风——竟是用“金靴杯”底座改的,还沾着青牛的口水印。“仙使有所不知,”他清了清嗓子,“朕发现唱歌能提高工作效率!你听,太白念奏折是不是比平时快了三倍?”果然,太白金星正踩着探戈步念税收报表,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最后还来了个华丽的谢幕动作,把奏折抛向空中,被风卷成了纸飞机,正好砸中刚进门的财神爷。
财神爷抱着金元宝来交账,却被《天庭摇》的音乐吸引,放下元宝就加入了跳舞队伍。他的金腰带随着舞步甩动,掉出不少金粒子,仙童们追着金粒子跑,把账本踩成了废纸。“你看你看,”玉帝拍着我的肩膀,“连财神都动起来了,说明这风气有活力!”话音未落,青牛突然驮着“金靴杯”麦克风跑来,对着玉帝“哞”了一声,竟唱得字正腔圆,把《青牛之歌》的调子唱对了,引得众仙集体鼓掌,把我的整顿令忘得一干二净。
第三天,我决定用“榜样力量”。找到还在工作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时,俩神仙正用望远镜和顺风筒当乐器,一个吹一个敲,演奏《银河交响曲》。“你们就不觉得惭愧吗?”我痛心疾首,顺风耳却指着远处:“仙使快看!月老把红线缠在北斗七星上,说是在练‘天体交际舞’,那才叫离谱!”果然,北斗七星被红线拉得东倒西歪,像个被扯乱的毛线团,月老在旁边跳着华尔兹,指挥红线“左三圈右三圈”,把织女星的织布机都勾过来了,织出的云锦上全是音符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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