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啃着桂花酥打饱嗝时,王伯扛着锄头从云田里钻出来。这老头原是凡间的种桃翁,飞升后嫌天庭日子太静,总念叨“该有点响动”。此刻他瞅着南天门散落的铜锣碎片,突然一拍大腿:“不如搞个卡拉OK大赛!谁唱得最热闹,就把那半件亮片马甲当奖品!”
这话正戳玉帝心坎里——上次嘉年华被笑跑调,他早憋着股劲要扳回一城。当下就命太白金星写海报,特意叮嘱:“把‘跑调无罪’四个字写大点!”结果太白金星蘸着金粉写嗨了,把“大赛”写成“大塞”,引得众仙猜测是不是要往话筒里塞桂花酥。
开赛当日,南天门搭起座彩虹舞台,背景板是夜游神用霓虹灯拼的“想唱就唱”,只是“唱”字的竖弯钩拐得太急,活像条蹦跶的泥鳅。鸿钧老祖把奶茶铺的榨汁机改成了音响,通电时突突冒白烟,却歪打正着调出个“沧桑混响”模式,连土地公咳嗽都像低音炮。
第一个登场的是巨灵神组合。这憨货不知从哪拉来雷公电母当伴奏,自己抱着铜锣当吉他,一开口就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唱的本是《天庭欢迎你》,愣是被他唱成了《雷公追债曲》。雷公嫌他抢戏,偷偷往铜锣上劈了道闪电,铜锣“哐当”炸成三瓣,碎片溅到台下,正好卡在赤脚大仙的老花镜里。“这伴奏带火花啊!”赤脚大仙举着镜片乐,镜里的巨灵神正手忙脚乱捡铜锣片,活像在捡自己碎掉的调门。
紧接着是玉兔精和嫦娥的对唱。玉兔精背着胡萝卜吉他,弦上还缠着桂花枝,一开口就破了音——原是昨晚偷吃张厨子的桂花酥,嗓子齁着了。嫦娥赶紧递过玉壶,他猛灌两口,结果把“月亮代表我的心”唱成了“月亮代表我的酥”,逗得台下仙童直喊:“再唱个《桂花酥的爱》!”最绝的是嫦娥的和音,她本想秀段高音,结果被玉兔精带跑偏,两人一个往天上飙,一个往地下钻,活像拉锯战,倒把云雀都引来了,围着舞台盘旋,翅膀拍得比节拍器还准。
轮到土地公时,舞台突然陷下去半尺——这老头拄着拐杖上台,一跺脚太用力,把云做的台面踩出个坑。他倒不慌,掏出个酒葫芦抿了口,慢悠悠唱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唱到“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时,突然对着台下喊:“太上老君,把你那青牛牵来伴舞!”青牛正啃着张厨子的桂花酥,闻言甩着尾巴冲上台,蹄子在云台上踏出个“牛头印”,把土地公的调门震得忽高忽低,活像骑着牛爬坡。
中场休息时,鸿钧老祖的“沧桑音响”突然卡壳,传出段奇怪的杂音——原是小妖精偷偷往榨汁机里塞了把铜锣渣,此刻正发出“叮叮当当”的怪响。扫把星想拽它下来,结果被小家伙拽着尾巴当话筒线,两人绕着舞台转圈圈,扫把毛掉了一地,倒成了最别致的“伴舞”。玉帝看得直乐,掏出紫金葫芦往榨汁机里倒了勺芋圆,杂音竟变成了段轻快的鼓点,引得众仙跟着拍手,连青牛都踩着节奏晃脑袋。
下半场开场就炸了锅。夜游神和阎罗王搞了个“黑白配”组合,夜游神举着奈何桥霓虹灯当荧光棒,阎罗王捧着判官笔当话筒,合唱《今天你要嫁给我》。阎罗王唱到“明天我要娶你啦”时,突然把判官笔往夜游神手里塞,吓得夜游神差点把霓虹灯扔了:“我可不要上你的生死簿!”台下的王母娘娘笑得直抹眼泪,拽着玉帝的袖子说:“这俩比你上次唱跑调还逗!”
压轴的是玉帝和王母。玉帝特意换了件新马甲,上面绣着王伯送的桃花图案,只是针脚歪得像蚯蚓。王母穿着件桂花色的纱裙,手里攥着片花瓣当提词器。前奏一响,众仙都屏住了呼吸——竟是首《知心爱人》。玉帝一开口就破了功,把“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唱成了“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菜”,引得张厨子在台下喊:“陛下,菜在御膳房呢!”
王母赶紧接腔,谁知被玉帝带得也跑了调,两人一个唱成“不管是现在”,一个唱成“不管是将来”,调门差了八度,却奇异地合在了一起。唱到高潮时,玉帝突然掏出紫金葫芦,往空中一抛,金粉撒了满天,化作无数小音符,混着王母的纱裙飘起的桂花,竟把跑调的地方都衬成了别样的韵味。最绝的是结尾,两人同时忘词,愣在台上对视一笑,那笑容比任何旋律都甜,连彩虹舞台的霓虹灯都闪得柔和了。
颁奖时,太白金星捧着那半件亮片马甲上台,结果脚滑摔了个屁股墩,马甲飞出去,正好套在青牛头上。青牛甩着脑袋“哞”了一声,活像在发表获奖感言。玉帝笑得直不起腰,摆着手说:“这奖给青牛了!朕今天唱得开心,比拿第一强!”王母在旁边补充:“下次再办,得让张厨子多做点桂花酥,免得陛下唱着唱着惦记吃的。”
散场时,云阶上还飘着《知心爱人》的跑调余韵。王伯扛着锄头往回走,嘴里哼着玉帝改编的“今天的菜”,路过奶茶铺时,被鸿钧老祖拽住喝了杯新调的“跑调奶茶”——里面加了铜锣渣和桂花,味道竟意外地好。小妖精抱着铜锣槌追青牛,想把马甲抢下来当玩具,扫把星在后面追,喊着“别把陛下的奖品弄脏了”,笑声惊飞了树上的云雀。
回去的路上,玉帝突然一拍脑袋:“下次大赛,得让王伯当评委!”王母笑着说:“你是想让他教你不跑调?”玉帝挠挠头,望着满天的星星说:“跑调咋了?开心就行。你听,星星都在跟着咱们的调门闪呢!”
果然,银河里的星星眨得格外欢,像无数个跟着节奏点头的小脑袋。那半件套在青牛头上的亮片马甲,在星光下闪着光,活像个歪歪扭扭的句号,给这场闹哄哄的大赛,画了个甜滋滋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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