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位于市中心的“云端画廊”顶楼私人会所,今晚显得格外静谧。没有寻常酒会的喧嚣,只有穿着考究侍者无声的引导和空气中弥漫的、能让人神经不自觉放松的淡雅香氛。
林凡穿着一身临时租来的、稍微有点紧的西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走错门的。旁边的柳小姐则是一身简约的黑色晚礼服,衬得她身姿挺拔,清冷的气质与这场合格外契合,只是她怀中依旧抱着那个用特殊布料包裹的长条状物体(她的剑),显得有点突兀。
侍者检查过那张黑色邀请卡后,恭敬地将他们引入会场。
会场内部布置得极具格调,柔和的灯光打在墙上的抽象画作,悠扬的古典音乐流淌。宾客不多,约莫二三十人,个个衣冠楚楚,举止优雅,低声交谈着。他们脸上大多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仿佛经过精心测量的微笑,眼神中透着对某种高品质享受的期待。
林凡运转“知悲笑念”,敏锐地感知到,这看似和谐高雅的氛围下,涌动着一种被精心引导和放大的“愉悦”情绪流。这情绪流虽然不像“琉璃梦”直播间那样具有强制灌输性,但却如同温水煮青蛙,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他们不自觉地放松警惕,沉浸在一种虚假的满足感中。
“欢迎光临‘极乐沙龙’,林凡先生,柳小姐。”一个温和悦耳的声音响起。
走来一位穿着白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他笑容亲切,举止无可挑剔,胸前别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金色笑脸徽记。他伸出手,与林凡轻轻一握。
在接触的瞬间,林凡感到一丝极其隐晦的、试图探知他情绪状态的能量顺着对方的手掌传来。林凡心中冷笑,体内“知悲笑念”微微一动,将那丝能量悄无声息地化解,并反馈回去一种“受宠若惊且略带紧张”的虚假情绪。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似乎确认了林凡“不过如此”。
“鄙人是沙龙的主理人,您可以叫我‘白先生’。”他微笑着,“二位能赏光,真是令沙龙蓬荜生辉。尤其是林凡先生,您的‘特质’非常独特,我们期待已久了。”
“白先生过奖了,我们就是来见见世面。”林凡打着哈哈,目光却快速扫视着会场,寻找着可能的线索或陷阱。
“请随意,稍后我们会有一场小小的‘体验活动’,相信一定会给二位留下深刻印象。”白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他在试探你。”柳小姐低声道,声音清冷。
“嗯,而且这地方像个情绪桑拿房,呆久了容易‘醉’。”林凡低声回应,努力维持着灵台的清明。他的“知悲笑念”在这种环境下自动运转,如同一个过滤器,将那些试图渗透进来的虚假欢愉能量转化为一丝丝微弱的、令人清醒的“尴尬”和“吐槽”念头。
就在这时,会场前方的灯光微微变化,音乐声也舒缓下来。白先生走到中央,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尊敬的各位来宾,感谢各位莅临本次‘极乐沙龙’。为了让大家更深入地体验情绪之美,感知真正的‘欢愉’,我们今晚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场独一无二的‘净化之梦’。”
他话音落下,两名侍者推着一个蒙着绒布的平台走了上来。绒布揭开,下面是一个水晶般的透明容器,容器中央,一枚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七彩光晕的晶体静静悬浮——正是之前在“琉璃梦”直播间看到的那枚!只是此刻它显得更加稳定,光芒也更加内敛。
而在晶体下方,平台之上,安静地躺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少女。她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仿佛陷入了沉睡,正是失踪的“琉璃梦”!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指尖似乎与那枚晶体有着微弱的能量连接。
林凡和柳小姐瞳孔同时一缩!
他们没想到,“欢愉圣殿”竟然如此大胆,直接将“琉璃梦”和晶体作为“展品”公之于众!或者说,这场沙龙本身,就是一场针对特定人群(包括林凡在内)的“演示”!
“这位是我们最珍贵的‘梦灵’,琉璃。”白先生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她将引导我们,暂时剥离尘世的烦恼与杂念,沉浸于最纯粹的欢愉之海。请放松,接纳这份馈赠。”
随着他的话语,那枚七彩晶体开始缓缓旋转,光芒渐盛。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精纯“欢愉”能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笼罩了整个会场。在场的宾客们脸上纷纷露出迷醉、放松、极度舒适的表情,仿佛陷入了极乐世界。
就连柳小姐也微微蹙眉,运起内力抵抗这股无形的影响。
白先生的目光则若有若无地瞟向林凡,带着一丝审视和期待,似乎想看看他在这加强版的“欢愉冲击”下会作何反应。
林凡感到一股强大的、令人沉沦的力量试图侵入他的意识,要将他同化。他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强行抵抗,反而主动放开了部分心防,将“知悲笑念”的力量凝聚于双眼,死死盯住了那枚旋转的晶体和沉睡的“琉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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