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间里弥漫着一股硝烟、灰尘和淡淡焦糊味(主要来自胖子那半焦的头发和炸碎的鞭炮)的混合气息。之前那种粘稠如实质的阴冷和压迫感减轻了大半,但气氛却变得更加……微妙。
那颗庞大的“千脸芝麻汤圆”——现在或许该叫“百脸芝麻团”了,体积缩小了接近一半,表面的面孔不再是统一的狰狞或尴尬,而是呈现出各种复杂的表情:有些依旧痛苦,有些显得茫然,有些甚至带着点……好奇?它静静地悬浮着,偶尔轻微蠕动一下,散发出一种“我刚经历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气息。
而林凡面前,则悬浮着那个从碎裂石碑中出现的、约莫篮球大小的白色光球。光球表面符文流转,散发着温和而纯净的能量波动,与界心木的气息相互呼应,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光球缓缓旋转,似乎在“观察”着林凡,又似乎在“感应”着那个缩小版的怨念聚合体。
胖子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和纸屑,顶着一头爆炸式的、部分焦黑的头发,凑到林凡身边,小声嘀咕:“凡哥,这新来的‘灯泡’……是友军吧?看起来比那个黑乎乎的汤圆和善多了。”
苏晓则已经恢复了科研工作者的本色,举着终端对着白色光球和缩小版聚合体进行全方位扫描:“检测到高纯度秩序能量体,与界心木同源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二。初步判定为上古净化封印类法术的‘核心’或‘器灵’。另一个目标,能量强度下降百分之五十七,结构稳定性增加,攻击性显着降低。逻辑混乱度……依旧很高。”
林凡点了点头,界心木传来的亲切感和白色光球散发出的善意是做不了假的。他尝试着用意念与白色光球沟通:“你好?能听懂我说话吗?”
白色光球轻轻闪烁了一下,一道温和的、带着些许古老沧桑感的意念传入林凡脑海,也间接让胖子和苏晓感知到了:
“守护者……感谢……唤醒。”
意念断断续续,但意思明确。
“是你在石碑里封印……或者说,试图安抚这里的怨念?”林凡追问。
“非……封印……乃……疏导……沉淀……”光球的意念似乎流畅了一些,“岁月……太久……外力……干扰……失衡……汝……界心……引路……重定……秩序……”
通过光球断断续续的意念和林凡的理解,他们大致明白了过来:这白色光球,或者说其代表的古老存在,当年并非想要强行封印这股庞大的病患怨念(那几乎不可能彻底完成),而是采取了类似“沉淀池”和“净化器”的方式,将其引导、汇聚于此,利用漫长的时间和自身的力量慢慢消磨、转化其中的戾气。楼上的残碑和可能存在的其他布置,都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加上之前那个作死直播团队的强烈刺激,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导致怨念核心提前苏醒并狂暴化。
林凡他们的到来,尤其是界心木的力量和……呃……一系列阴差阳错的操作(包括胖子的爆炸泄压),歪打正着地帮助这个古老的“净化系统”重新启动,并且打破了原有的僵局。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林凡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能量团”,“总不能一直这样放着吧?”
白色光球缓缓飘近缩小版的怨念聚合体。那“百脸芝麻团”似乎对光球有些畏惧,微微向后缩了缩,但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光球散发出更加柔和的光芒,如同温暖的阳光,轻轻笼罩住聚合体。聚合体表面的那些痛苦面孔,在光芒的照耀下,神情似乎舒缓了一些,那些翻滚的黑色怨气也变得更加凝实,少了许多躁动。
“沉淀……需时……引导……归处……”光球的意念传来。
林凡明白了,光球可以继续它的净化工作,但这需要时间。而他们需要做的,是提供一个稳定的环境,以及……或许可以加速这个过程?
他想起了自已最初的构想——疏导与转化。
“界心木可以帮忙沟通和引导能量,”林凡提议,“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给这些沉淀下来的、相对温和的‘情绪能量’找一个出口?比如……转化为某种无害的东西?或者引导它们自然消散?”
胖子一听来了精神:“转化?这个我熟啊!能量守恒嘛!咱们能不能把它们转化成……电?给这破医院通上电,也算造福后人了!”
苏晓无情地打断了他的幻想:“根据能量形态转换效率及稳定性计算,将高密度精神怨念能直接转化为低熵有序电能,以现有技术手段,成功率低于百分之零点零零一。更大概率是引发区域性电路短路及设备灵异化故障。”
胖子蔫了:“那……转化成肥料?滋养大地?”
林凡嘴角抽搐:“你指望用这玩意种出来的庄稼能吃?怕不是种出个‘恐怖麦田怪圈’plus版。”
这时,白色光球闪烁了一下,传递出一道包含信息的意念流。那是一个简单的能量引导符文的构建方法,其核心在于“散逸”与“中和”,可以将净化过程中剥离出来的、相对纯净的负面情绪能量(如悲伤、恐惧)缓慢释放到广阔的自然环境中,利用天地本身的包容性将其稀释、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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