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公子,这海图标注的‘归墟水道’还有多久能到?”周勃拄着赤霄剑站在甲板上,海风掀起他的白发,肩头未愈的伤口在潮湿空气中隐隐作痛。自蓬莱一战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前,每到阴雨天,伤口就像有无数毒虫在啃噬。
嬴云转身,手中海图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回丞相,再行五十里便是归墟水道。那水道两侧暗礁密布,只有正午时分潮水退去时,才能看到唯一的航道标记。”他顿了顿,指尖划过海图上一处墨点,“不过水道中有方士布下的‘幻海阵’,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幻境,船毁人亡。”
蒙放抱着一个锦盒匆匆走来,锦盒中盛放着为儿子蒙毅续命的丹药——这是太医用天山雪莲炼制的,虽不能解毒,却能暂时压制蚀魂散的毒性。“嬴云,你既知幻海阵凶险,可有破解之法?”他声音沙哑,连日来担忧儿子,眼底布满血丝。
嬴云从怀中摸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中央刻着“瀛洲”二字,与蒙毅中毒时佩戴的玉佩纹路相似,却又多了一圈金色符文。“这是瀛洲岛的‘避幻佩’,当年徐福东渡时,始皇帝赐给随行方士的信物,可破天下幻境。但此佩只有三枚,我们只能带精锐小队过去,大部队需在水道外等候。”
周勃接过玉佩,指尖触及之处冰凉刺骨,隐约有气流涌动。他看向李广,这位水师都督正指挥士兵检查弓弩:“李将军,你率主力船队在归墟水道外三十里处扎营,多备烽火台,若见红色烽火,即刻率军驰援。”
“末将遵命!”李广单膝跪地,目光坚定,“丞相放心,只要末将尚有一口气,必护主力周全!”
正午时分,楼船抵达归墟水道入口。只见水道狭窄如缝,两侧礁石高耸,如恶鬼獠牙般刺向天空。潮水退去后,礁石上果然出现一排暗红色标记,蜿蜒着通向水道深处。嬴云将两枚避幻佩交给周勃和蒙放,自己留下一枚:“丞相,蒙将军,随我来,其他人留在船上待命。”
周勃挑选了五十名蒙氏亲卫,跟着嬴云登上一艘快船,缓缓驶入归墟水道。刚入水道,海面突然泛起白雾,雾气中传来阵阵丝竹之声,悦耳动听。有几名亲卫忍不住探头去看,瞬间眼神空洞,竟要跳海。
“闭紧双眼!握紧避幻佩!”嬴云大喝一声,将手中玉佩高高举起。玉佩发出一道金光,雾气如潮水般退去,那些亲卫才恢复神智,惊出一身冷汗。蒙放后怕地看着海面:“这幻海阵果然邪异,竟能勾人魂魄!”
快船行至水道中央,前方突然出现一艘残破的楼船,船帆上写着“徐福船队”四个大字。嬴云脸色微变:“这是当年徐福东渡时失踪的旗舰,怎么会在这里?”
周勃示意众人戒备,亲自登上残破楼船。船舱内布满蛛网,地上散落着秦代的竹简和方士的法器。他拿起一卷竹简,上面用秦篆写着:“瀛洲有仙草,名曰‘不死’,然岛中藏有‘噬灵兽’,食人心魄,徐福不敢取……”
“不好!是陷阱!”蒙放突然大喊,手中长剑刺穿一名亲卫的肩膀。那亲卫眼神发黑,嘴角流着涎水,竟是被人操控了心智。此时,残破楼船四周的海水中冒出数十名身着黑衣的方士,手中拿着淬毒的鱼叉,朝着快船射来。
“嬴云,你竟敢出卖我们!”蒙放怒喝着看向嬴云,却见嬴云已与一名方士缠斗在一起,手中短剑精准地刺穿对方咽喉。“我没有!是他们提前设伏!”嬴云喊道,避开一支射来的鱼叉,“这些是‘噬灵教’的人,是那神秘人的爪牙!”
周勃挥剑斩杀两名方士,发现这些方士的招式与当年蓬莱岛的方士截然不同,更加狠辣诡谲。他注意到方士腰间都系着一枚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楚”字。“楚字令牌……难道神秘人是楚国遗民?”
激战中,一名方士突然掷出一枚烟雾弹,烟雾散去后,嬴云竟消失不见。蒙放心中一紧:“丞相,嬴云被掳走了!”周勃刚要下令追击,却听到水道入口传来喊杀声,回头一看,竟是李广率领主力船队杀了进来。
“丞相,水道外突然出现大批方士船队,想要偷袭我们!”李广高声喊道,手中长弓连射,箭无虚发。周勃恍然大悟,原来方士的目标是主力船队,引诱他们进入水道只是调虎离山之计。
“全军撤退!”周勃下令道。汉军船队首尾呼应,一边抵挡方士的攻击,一边朝着水道外撤退。蒙放率领亲卫断后,长剑挥舞间,杀得方士节节败退。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方士首领手中拿着一个锦盒,锦盒中竟放着蒙毅的贴身玉佩。
“把玉佩还给我!”蒙放怒喝着冲上前,与方士首领展开激战。方士首领手持一柄拂尘,拂尘丝如钢针般射向蒙放。蒙放闪避不及,手臂被射中,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他忍着疼痛,一剑劈断拂尘,将方士首领逼到礁石边。
“蒙将军,想救你儿子,就来瀛洲岛‘噬灵谷’!”方士首领冷笑一声,突然纵身跳入海中,消失不见。蒙放捡起锦盒,看着里面的玉佩,心中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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