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的梧桐叶刚染上浅黄,一封来自陇西的急报便打破了朝堂的宁静。驿卒浑身尘土,跌撞着闯入太极殿,甲胄上还沾着匈奴箭矢的残片:“陛下!匈奴冒顿单于率五万铁骑南侵,攻破马邑,守将韩王信遣使求和,却被单于扣下,如今匈奴大军已逼近晋阳!”
刘邦猛地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震得嗡嗡作响。刚安定不足半年的北疆突然告急,让他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樊哙当即拔剑出鞘,剑刃映着殿内烛火寒光闪烁:“陛下!俺愿率三万精兵北上,把那些匈奴蛮子砍回老家去!”夏侯婴、周勃等将领也纷纷请战,殿内顿时响起一片请缨之声。
“都静一静!”刘邦沉声道,目光扫过阶下群臣,“匈奴骑兵骁勇善战,冒顿单于杀父自立,野心勃勃,绝非轻易可敌。韩王信驻守北疆多年,尚且不敌,仓促出兵只会损兵折将。萧相国,北疆粮草储备如何?陈平,你可有应对之策?”
萧何躬身道:“陛下,陇西、北地二郡粮草储备尚可支撑五万大军三月之用,只是转运困难,需借渭水漕运方能快速运抵前线。”陈平则上前一步:“陛下,匈奴虽强,却也有短板——其粮草补给全靠劫掠,难以持久。臣建议先派使者虚与委蛇,拖延时日,同时调集关中、关东兵力,待来年开春再大举反击,必能一战破之。”
群臣纷纷附和,唯有站在队列末端的刘敬(娄敬)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刘邦瞥见他的神色,心中一动——上次定都之争,这位布衣儒生的见解便远超群臣,如今边疆告急,他或许有不同看法。“刘敬,你神色有异,莫非有不同见解?”
刘敬连忙出列,躬身道:“陛下,陈平大人的缓兵之计虽可解燃眉之急,却非长久之策。匈奴之所以敢轻易南侵,根源在于我大汉都城在洛阳,距北疆千里之遥,军情传递迟缓,兵力调动不便;而关中距北疆仅数百里,若定都关中,可快速响应边疆战事,以关中之力牵制匈奴,这才是长治久安之策!”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彭越猛地往前踏出一步,腰间的佩剑撞在鎏金柱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震得殿内悬挂的编钟都微微颤动。他赤红着双眼,指着刘敬的鼻子怒喝:“刘敬你这竖子!竟敢在朝堂之上妖言惑众!定都洛阳之事,陛下与群臣商议了整整三日才定下,如今宫城修葺已耗银百万两,长乐宫的琉璃瓦都是从巴蜀千里迢迢运来的,将士家眷迁来的已有三万余人,你一句‘迁都’,就要让这半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按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匈奴南侵不过是疥癣之疾!当年俺在钜野泽聚众千余人,仅凭一把锄头就能杀退秦军,如今我大汉有数十万精兵,还怕那些茹毛饮血的匈奴蛮子?昨日俺已让人备好了粮草,只需陛下点个头,俺率梁地三万铁骑北上,不出三个月,定能把冒顿的人头砍下来给陛下当酒器!你却要借这点小事动摇国本,安的是什么心!”
樊哙立刻上前一步,与彭越并肩而立,手中的剑鞘在金砖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划痕:“彭将军说得对!俺樊哙跟着陛下打了五年仗,从沛县打到咸阳,从彭城打到垓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匈奴那点兵力,俺一个人就能打十个!刘敬你个酸儒,手无缚鸡之力,就会躲在朝堂上瞎逼逼,有本事跟俺去北疆,看看匈奴蛮子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可怕!”
夏侯婴、周勃等关东出身的将领也纷纷出列,七嘴八舌地附和。夏侯婴沉声道:“陛下,臣的家眷昨日刚到洛阳,孩子还在城外开垦田地,若是再迁都,孩子怕是要哭闹不止。将士们的家眷大多如此,刚安定下来就要再迁徙,恐会心生怨怼啊!”周勃则拍着胸脯道:“陛下,臣愿率军驻守函谷关,确保关中安全,迁都之事,还请陛下三思!”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支持迁都的张良、陈平、刘敬三人被围在中间,神色却依旧镇定。刘敬往前一步,避开彭越的手指,声音洪亮如钟,压过了众人的嘈杂:“彭将军、樊将军,诸位大人!你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心血,却没看到北疆的危机!冒顿单于不是秦末的散兵游勇,他统一漠北后,麾下有控弦之士三十万,去年杀东胡、灭月氏,威震草原!此次南侵五万铁骑,不过是试探而已,若我大汉都城仍在洛阳,他明年就敢率十万铁骑直逼关中!”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地图,展开铺在地上,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匈奴的势力范围与汉军的布防情况:“诸位请看,洛阳距晋阳千里之遥,军情传递需十日之久,兵力调动至少需半月;而关中距晋阳仅三百里,快马传书三日可达,精锐骑兵五日便可驰援!去年韩王信在马邑被围,若当时都城在关中,援军早已抵达,何至于被匈奴围困至今?”
他指着地图上的函谷关:“再说劳民伤财,如今洛阳宫城仅完成三成,长乐宫的主体结构尚未完工,将士家眷迁居的不足半数,此时迁都,损失不过十万两白银;若等三年后洛阳根基稳固,宫城、府邸全部完工,再要迁都,损失至少百万两,还需迁徙数十万人口,那才是真正的劳民伤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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