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多,祖龙岛帅府终于恢复了宁静。夜海辰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客厅里一片漆黑,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以为孩子们早已进入梦乡。
然而,当他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隐约看到客厅的轮廓时,不禁眉头一皱——茶几歪斜,靠垫散落一地,甚至还有一个明显是点心碎屑的“小径”从餐厅蜿蜒到沙发后……
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没有开灯,而是转身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书房,熟练地打开了连接客厅隐藏摄像头的监控系统。他倒要看看,他不在家时,这三个小祖宗把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屏幕亮起,调回晚上七点左右的录像。画面刚一切入,一阵属于孩童的、毫无顾忌的喧闹声便扑面而来!
镜头一:沙发“蹦极”与“神魔大战”
只见十岁的靖远一个弹跳,猛地跳上那张昂贵的真皮沙发,把它当成了超级蹦床,用力向上弹跳!
“我是北海龙君!看我的九龙弑神戟!”他手中挥舞着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长木剑,在空中做出劈砍的动作。
“我才是!我是黑鹏!看我的风刃旋风刀!”八岁的三河也不甘示弱,抱着一个巨大的抱枕从另一边跳上“蹦床”,与靖远“战”作一团。两个男孩在沙发上蹦跳、翻滚、“厮杀”,嘴里还自带音效,“砰砰砰”、“轰隆隆”不绝于耳。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靠垫如同被爆炸波及般四处飞溅。
镜头二:金鱼缸里的“海底总动员”
而另一边,小公主晏霓则对客厅角落,那个硕大的观赏鱼缸产生了浓厚“兴趣”。她挽起袖子,露出藕节般的小胳膊,拿着捞鱼网,正努力地追着里面几尾珍贵的龙凤锦鲤。
“小鱼鱼,快出来玩嘛!水里多闷呀!”她一边嘟囔着,一边成功捞起一尾通体雪白的锦鲤。那鱼儿在她手中的网里拼命扑腾,鳞片在灯光下闪烁。晏霓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地上,看着它在光滑的地板上徒劳地张嘴、甩尾,觉得有趣极了,咯咯直笑。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鱼儿可怜,再用网子把它捞起来,“噗通”一声扔回水里,转身又开始瞄准下一尾……如此循环往复,水花溅得周围地板湿漉漉一片。
镜头三:零食“天女散花”与“战场”布置
茶几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水果、点心早已遭了殃。吃了一半的苹果核滚落在波斯地毯上,饼干屑洒得到处都是。三河在“战斗”间隙,还会抓起一把薯片,学着电影里撒纸钱的动作往天上一抛,高喊:“下雪啦!魔界下毒雪啦!” 靖远则把几个靠垫垒在一起,宣布那是他的“帅府堡垒”。
整个客厅乌烟瘴气,堪比刚刚经历过一场小型“神魔战争”。而他们三个的书包,则被孤零零地扔在玄关的角落,拉链都没打开,显然作业一个字都没动。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里,耳朵最尖的三河突然停下了“施法”动作,小脑袋侧耳倾听了一下,脸色微变,赶紧把食指竖在嘴边:“嘘——!爹爹回来了!”
“唰——!”
刚才还龙腾虎跃、鸡飞狗跳的三个小家伙,瞬间如同训练有素的特种兵,行动快得惊人!
靖远藏起了木剑,三河丢掉抱枕,晏霓把渔网往鱼缸后面一藏。三人分工明确,靖远飞速扶正茶几,三河胡乱把靠垫扔回沙发,晏霓则用脚把地上的零食碎屑往沙发底下踢了踢……虽然依旧凌乱,但至少看起来不像刚被洗劫过了。
然后,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嗖嗖嗖”地溜回各自的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画面切换到房间内的摄像头(海辰无奈地摇头,这监控装得真是……必要)。晏霓冲进自己粉色的公主房,迅速换上睡衣,抱起那只几乎和她一样高的抱抱熊,钻进被窝,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却还在不安地颤动。
而靖远和三河的房间里,两个男孩并排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但还能听到他们极力压抑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大哥,爹爹没发现吧?”
“应该没有……明天早点起来写作业……”
海辰苦笑着关掉监控,又顺手调取了前几天的录像——好家伙,几乎是日日新花样!前天是把窗帘当绳索玩“空中飞人”,昨天是在客厅“挖宝藏”差点撬了地板砖……
他揉着眉心走出书房,正好看到老佣人赵姑姑拿着清扫工具,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无奈地叹气。
“大帅,您回来了。”赵姑姑一边开始收拾,一边忍不住念叨,“自从小夏夫人走后,这三个孩子,唉……就跟没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似的,是真无法无天了!怎么说都不听,也就您回来能镇住。”
看着赵姑姑弯腰捡起一个被踩脏的靠垫,再看看这满屋子的“战后”景象,夜海辰脑海中忽然闪过牧小夏曾经疲惫而烦躁的脸庞,以及她有时气急了抬手要打孩子们的样子。
他忽然之间,有些理解了。
理解了她日复一日面对这种“战场”时,那种无处宣泄的崩溃和无力感。管教三个精力过剩、身份特殊、破坏力惊人的“龙裔”,或许远比面对一个强大的魔头更加耗费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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