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雄关巍峨的北麓,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里,几顶伪装得与山石融为一体的野战帐篷,便是夜海辰的前线指挥部。
夜色如墨,寒风刺骨。海辰的命令斩钉截铁:“传令各部!灯火管制!一根火柴都不许点!” 整个指挥部和外围警戒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唯有望远镜偶尔反射的微弱冷光,证明着这里的神经依然高度紧绷。
与此同时,通往山海关的公路两侧,茂密的原始森林仿佛在沉睡。然而,在厚厚的松针和积雪覆盖下,孙九的机械化步兵师主力正如同蓄势待发的钢铁猛兽,无声无息地蛰伏着。
引擎早已熄火,履带和车轮裹着防寒毡布,士兵们裹紧大衣,靠在冰冷的钢铁上,只有呼出的白气在寒夜中迅速消散。仅留下一个旅的兵力,依托着山海关东门加固的工事,警惕地监视着关外日军的动向。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更深远的南方——日军在秦皇岛的重要机场,那将是下一个雷霆打击的目标!
突然,遥远的南方天际线,传来一阵沉闷而持续的轰鸣!东北军仅存的、拼凑起来的轰炸机群,如同复仇的夜枭,趁着日军机场守备最为松懈的后半夜,发起了孤注一掷的奇袭!俯冲!投弹!巨大的爆炸火光瞬间撕裂了秦皇岛的夜空!油库被点燃,化作冲天的蓝白色火柱,吞噬着停放的战机;
机库在巨响中坍塌,碎片四溅;跑道被炸出狰狞的弹坑,警报声凄厉地响彻云霄!日军地勤和飞行员从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营房,在混乱的火光中徒劳奔逃、咒骂、组织着零星的高射炮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而,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一架勇敢的东北军轰炸机在完成投弹拉起时,不幸被地面骤然增强的防空火力网捕捉到!机身剧烈震颤,拖着长长的黑烟,如同折翼的火鸟,悲鸣着向下坠落!
通讯频道里只传来飞行员最后急促而模糊的呼号:“……跳伞!重复,跳伞……” 一个渺小的白色伞花在混乱的火光与硝烟中绽开,随即被黑暗吞没,生死未卜。这无声的坠落,刺痛着每一个东北军将士的心。
第一缕惨白的曙光,艰难穿透硝烟弥漫的天空,山海关南门外却已提前迎来了地狱。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日军一支精锐的偷袭分队试图摸近城墙!但夜海辰早有防备!部署在城墙后方射界内的东北军炮兵阵地,如同被唤醒的巨兽!
“方位XXX,YYY!急速射!放!” 炮长嘶哑的吼声刚落!
轰!轰!轰!轰——!
一排排炮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砸在日军偷袭部队的集结地和冲锋路线上!泥土、残肢、破碎的武器被高高抛起!
日军偷袭瞬间演变成惨烈的强攻!他们嚎叫着,在炮火覆盖的间隙,顶着城墙上泼水般的重机枪子弹和雨点般砸下的手榴弹,疯狂地向南门冲击!城墙上下,枪炮声、喊杀声、爆炸声、濒死的惨叫混杂成一片,血肉横飞!古老的城墙砖石被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
东北军将士依托垛口,用步枪、机枪、集束手榴弹,甚至是滚木礌石,一次又一次地将冲近的鬼子打退!每一寸城墙,都浸透了鲜血!
惨烈的南门攻防战从黎明持续到日上三竿,日军付出了惨重代价,攻势终于如潮水般暂时退去。战场上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和血腥味,还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山海关巍峨的城墙上,布满了弹痕和焦黑的印记。士兵们抓紧这宝贵的喘息时间,默默地加固着工事。一门门从仓库里拖出来的老式小口径山炮,小钢炮被推到垛口后,炮口阴森地指向关里;成箱的手榴弹被打开,整齐地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重机枪的枪管已经打得通红发烫,副射手正快速地更换着备用枪管和水箱里的冷却液。疲惫不堪的战士们靠着冰冷的城墙,抓紧每一分每一秒闭目养神,啃着冰冷的干粮。经验丰富的老兵都知道,这诡异的安静,是更大风暴来临的前兆!下一次进攻,将是地狱般的炼狱!
指挥部内,夜海辰刚刚从一张简易行军床上醒来。他只用冷水用力搓了把脸,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驱散了最后一丝疲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查看地图或听取汇报,而是径直走向角落,拿起了一支精心保养、枪管修长的步枪——那是缴获自日军的神枪手专用九七式狙击步枪,加装了高倍瞄准镜,射程远超普通步枪。
“老伙计,今天看你的了。” 他低声自语,熟练地检查枪机,压入特制的尖头穿甲弹。
就在这时,一列喷吐着浓烟的火车,如同疲惫但坚韧的钢铁长龙,冲破封锁线,艰难地驶入了山海关火车站!这是前线急需的补给!弹药、药品、粮食!站台上立刻沸腾起来,早已守候多时的后勤部队和民兵如同蚂蚁搬家,
在军官急促的哨音指挥下,以最快的速度将一箱箱宝贵的物资从闷罐车厢里卸下,装上早已准备好的骡马大车和卡车,争分夺秒地向城内各处秘密仓库转运。整个站台充满了紧张的搬运声、吆喝声和引擎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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