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指挥帐篷内灯光昏暗,沙盘上的盐泽关模型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陈砚手持木杆,轻轻拨开代表匈奴兵力的黑色石子,指尖最终落在关隘西侧的“鹰嘴谷”——这正是他昨日勘察时选定的伏击地点。两侧峭壁如刀削般陡峭,谷底通道仅容五骑并行,堪称天然的“口袋阵”地形。
“硬攻关隘,伤亡必定惨重。”陈砚抬起头,目光扫过围坐的将领们,手中的木杆在沙盘上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中行说虽熟知汉军战术,却轻视了西域联军的协同作战能力。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下伏兵。此计的核心在于‘围点诱援、口袋聚歼’,借鉴神头岭之战的辩证用势之道,将地形劣势巧妙转化为制胜的关键。”
张骞顿时领悟:“你的意思是,先佯攻盐泽关以吸引敌军主力,再故意示弱,诱使敌军追至鹰嘴谷,最后来个关门打狗?”
“正是如此。”陈砚将红色石子推向关隘正门,“乌孙骑兵将担任‘诱饵’,明日清晨对盐泽关发起猛烈攻势,务必制造浩大声势;待匈奴主力出城追击,便佯装溃败,丢弃部分辎重,引诱他们深入鹰嘴谷。”
他顿了顿,指向谷口位置,“疏勒步兵在此布设三重陷阱,配合火箭发射架,形成第一道封锁线;大月氏骑兵隐蔽于谷侧山脊,待匈奴大军进入谷中过半后,切断其退路,实现三面夹击。”岑陬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乌孙骑兵战力不弱,如何做到‘溃败得逼真’?若被匈奴识破,反而可能陷入重围。”
“这便需要李陵将军的配合。”陈砚转向汉军统领,“汉军携带两门重型连弩炮,在关隘东侧进行牵制性射击,既不真攻城池,又能使中行说误以为联军主力位于东侧。待乌孙骑兵撤退时,汉军亦同步收拢防线,制造‘全线畏战’的假象。”他取出匈奴关隘防御破解手册,“手册中记载,匈奴骑兵惯用‘中央突破’战术,只要诱饵的撤退路线足够‘慌乱’,他们必然会倾巢而出,全力追击。”
墨丁此时展开新绘制的机关部署图:“鹰嘴谷已按计划完成改造。谷口埋设了‘触发式地刺阵’,并用干草与碎石进行伪装;两侧山脊上架设了二十架火箭发射架,连接地脉信号模块,接到指令即可同时发射;谷内每隔三十步埋设了‘震天雷’,由地龙机挖掘暗道进行安置,引爆后能有效阻断敌军阵型。” 他指着沙盘角落的小铜匣,“这是‘延时引爆器’,可精确控制震天雷的爆炸时机。”
札木合突然起身:“大月氏骑兵擅长奔袭,我愿率部担任‘扎袋口’的任务!只是山脊地势陡峭,骑兵如何能快速冲锋?”“我已安排工匠在山脊开辟了马道。” 陈砚早有准备,“沿山体斜坡挖掘了阶梯式通道,马匹可以缓步上下;谷内预留了骑兵冲锋的缺口,待匈奴进入陷阱,信号塔亮起红灯,骑兵便可顺道俯冲,配合步兵夹击。” 他特意强调,“切记要等匈奴主力全部进入谷内再行动,宁可放走前锋,也不能打草惊蛇。”
会议结束时,天色已微明。各部队迅速按计划展开行动:疏勒工匠携带工具悄然潜入鹰嘴谷,对陷阱进行最后的伪装;乌孙骑兵将劣质盔甲与断剑散布于校场,营造出“军备不足”的假象;汉军则将两门连弩炮拖至东侧阵地,故意暴露炮口位置。
辰时三刻,侦查鸢传回画面:盐泽关城门洞开,匈奴骑兵阵列整齐出关,中行说立于城头督战,身旁黑色狼头旗猎猎飘扬。陈砚立即登上指挥台,挥动令旗高呼:“按计划行动!”乌孙骑兵率先发起冲锋,玄色铠甲在阳光下分外显眼。
他们冲至关隘前百米处,向城头胡乱射箭,随后佯装被匈奴投石机击退,仓皇后撤,甚至有几名骑兵“不慎”摔落马下,留下数十具假人尸体及几车粮草辎重。
城头的中行说果然中计,对着城下大声喊道:“联军不堪一击!全军追击,活捉岑陬!”匈奴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六千精锐分成三队,朝着乌孙骑兵撤退的方向猛追。
“诱饵已出笼。” 陈砚紧盯着侦查鸢传回的画面,手指在信号匣子上轻轻敲击,“汉军撤退,疏勒步兵隐蔽,大月氏骑兵进入待命位置。”东侧的汉军连弩炮象征性地发射了几箭后,便推着炮车“狼狈”后撤;鹰嘴谷口的疏勒步兵迅速躲进伪装的山洞;札木合率领大月氏骑兵悄然登上山脊,马蹄裹着麻布,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半个时辰后,匈奴骑兵前锋进入鹰嘴谷。领头的将领见谷内空无一人,只有散落的马蹄印,得意地大笑道:“联军果然是一群废物!快追,别让岑陬跑了!”
当最后一名匈奴骑兵踏入谷内,陈砚猛地按下信号匣子的红色按钮。高台上的信号塔瞬间亮起红灯,鹰嘴谷口的地刺阵轰然弹出,三尺长的铁刺穿透匈奴战马的马蹄,惨叫声顿时响彻山谷。
“放火箭!” 陈砚高声下令。山脊上的火箭发射架同时喷出火焰,数百支火箭带着呼啸声落入谷内,干草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形成一道火墙,彻底封锁了谷口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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