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的晨曦初露，光芒刚刚越过高炉的顶端，陈砚便已带领工匠们在高炉旁忙碌开来。这座依照系统图纸精心搭建的高炉，高达三丈，炉壁采用耐火黏土与石英砂混合砌筑而成，底部的进风口紧密连接着三台水力风箱。中部的投料口旁，赤铁矿、焦炭与石灰石堆积如山——经过五日的周密筹备，首次高炉炼铁即将启动，众人的脸上无不洋溢着期待与紧张交织的神情。
“墨兄，焦炭的烧制情况如何？”陈砚走到焦炭堆旁，随手拾起一块焦炭，轻轻敲击，聆听着那清脆的声响问道。墨尘拭去额头的汗珠，点头答道：“依照系统图纸所载的‘三阶段烧制法’，无烟煤先在窑内干馏三日，再碳化两日，最后冷却一日，烧制出的焦炭含碳量高达八成以上，完全满足炼铁的需求。”他递过一块焦炭，断面呈现出银灰色，孔隙均匀细腻，正是优质焦炭的显着特征。
陈砚再次检查铁矿石与石灰石，赤铁矿已粉碎成均匀矿粉，经检测品位达65%；石灰石切成小块，按“5:3:1”配比分装在竹筐。陈砚表示原料就绪，下达命令“启动水力风箱，预热高炉”。三名工匠转动绞盘，水力带动风叶旋转，气流送进高炉底部。陈砚投入点燃的木炭，炉内燃起火焰，温度攀升。他用“测温铜针”每隔半个时辰测一次炉温，要求两时辰后炉温达800℃再投料。
在预热等待期间，卫青带领几名将领前来视察。目睹高炉的规模及工匠们井然有序的操作，卫青赞叹道：“若此次炼铁成功，我汉军的兵器装备定能焕然一新。前线将士们所用的铁刀，多因材质不纯而易卷刃，有了优质钢铁，必能大幅提升战斗力。”陈砚点头回应：“此次计划炼出两炉铁水，一炉用于制作连弩的弹簧与箭簇，另一炉尝试浇筑投石机的齿轮，若效果理想，后续便可批量生产，装备全军。”
两时辰后，测温铜针显示炉温已达850℃，远超预热要求。陈砚一声令下，工匠们开始按配比向投料口添加原料。矿粉、焦炭与石灰石混合着落入炉内，与火焰接触的瞬间，迸发出噼啪的声响，黑色的烟尘从高炉顶部的排气口缓缓溢出。“注意控制投料速度，每刻钟投一次，每次投三筐，保持炉温稳定。”陈砚站在投料口旁，密切注视着炉内火焰的变化。
然而，炼铁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三时辰后，测温铜针显示炉温骤降至700℃，炉内的火焰也变得微弱。“怎么回事？” 陈砚立即检查水力风箱，发现风箱的进气管被焦炭碎屑堵塞，导致进风量减少。工匠们急忙拆开管道，清理碎屑，同时提高风箱的转速。半个时辰后，进风量恢复正常，炉温才逐渐回升。
“看来细节之处仍需改进。” 陈砚擦去额头的汗水，对墨尘说道，“下次需在进气管前加装滤网，防止碎屑堵塞；同时安排专人监控风箱，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处理。” 墨尘点头记下，转身去调整设备。又过了五时辰，高炉内传来沉闷的“咕嘟”声——这是铁水形成的信号。陈砚激动地喊道：“准备出铁！” 工匠们迅速搬开高炉底部的出铁口塞子，暗红色的铁水顺着出铁槽缓缓流出，泛着灼热的光芒，落入事先挖好的铁水坑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这是石灰石与铁水中的杂质反应产生的气体，意味着杂质正在被去除。
“成功了！”工匠们欢呼雀跃。铁水在坑中缓缓冷却，表面的炉渣逐渐凝结成黑色的硬块。敲开炉渣后，一块表面光滑、色泽银亮的铁块显露出来。陈砚命人将铁块称重，结果显示足有三百斤，远超传统土炉一次炼铁的产量。他用锤子敲击铁块，铁块发出清脆的声响，未见丝毫裂纹；再用矩尺测量，铁块的密度均匀，完全符合优质生铁的标准。
“快，趁热浇筑齿轮模具！”陈砚果断下令。工匠们立刻将剩余的铁水倒入事先准备好的齿轮模具中（该模具按系统图纸制作，可浇筑直径一尺的投石机齿轮）。铁水在模具中顺畅流动，填满每一个齿牙的缝隙。待冷却后，工匠们敲碎模具，一个完整的钢制齿轮呈现在眼前——齿轮的齿牙规整，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砂眼或裂纹。
“太好了！”卫青走上前，拿起齿轮仔细端详，“用这齿轮替换投石机上的铁制齿轮，至少能承受三倍的冲击力，使用寿命也能延长两倍！”当天傍晚，首次炼铁圆满结束，共炼出优质钢铁六百斤，浇筑出投石机齿轮十个、连弩弹簧二十个。陈砚命人将这些钢制零件送往墨家工坊，进行后续的打磨与测试。测试结果显示，钢制齿轮的硬度是铁制齿轮的1.5倍，钢制弹簧的弹性限度也提升了五成，完全达到了预期效果。
消息传回长安，汉武帝龙颜大悦，遂下旨赏赐陈砚及墨家工坊黄金百两、丝绸五十匹，并命令在全国范围内推广高炉炼铁技术。在河东、陇西、巴蜀等地，朝廷将建立大型炼铁工坊，以期为汉军装备升级与民生基建提供充足的钢铁资源。
夜幕降临，陈砚站在高炉旁，目睹工匠们清理炉内残渣，心中洋溢着成就感。此次炼铁的成功，不仅突破了墨家技术的材质瓶颈，更开启了大汉钢铁工业的新纪元。他深知，有了优质钢铁作为基础，后续研发“墨家飞鸢”的进阶版、机关战车等复杂器械将更为顺利；而汉军装备的升级，也将为抵御匈奴、守护边疆提供更为坚实的保障。
墨尘走到陈砚身旁，递上一杯热茶：“大人，接下来我们可以尝试利用高炉炼制‘百炼钢’，以进一步提升钢铁的性能，用于打造更为精密的机关零件。”陈砚接过热茶，点头赞许道：“好！明日便着手研究百炼钢的工艺，力求早日取得突破。我们要以钢铁之力，为大汉铸就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让墨家技艺真正惠及天下百姓。”高炉旁的火把映照着两人的面庞，同时也照亮了远处雁门防线的轮廓。远处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与高炉的轰鸣声交织共鸣，仿佛奏响了一曲属于大汉盛世的钢铁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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