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下的空气凝滞如冰。那枚泛着幽蓝寒光的细针被黎烬捏在指间,成了无声却最致命的指控。
瘫倒在地的阿强面如死灰,身体因剧痛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秦婉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老管家垂手躬身,姿态恭顺至极,仿佛要将自己融入阴影之中。
厉战野的目光如实质的冰刃,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定格在阿强身上。他甚至无需再开口,那沉默的威压已经让空气都变得稀薄。
林峰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地将阿强提起,两名保镖立刻上前将其控制住。
“少爷,夫人,属下失职。”林峰低头请罪,语气沉肃。
“与你无关。”厉战野声音冷冽,“蛀虫藏得深,总要自己冒头才能揪出来。”他揽着黎烬的手臂紧了紧,低头看她时,眼神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吓到了?”
黎烬摇摇头,指尖依旧捏着那枚毒针,目光却投向幽深的花园夜色:“只是觉得,这老宅的花香,似乎混进了别的东西。”她意有所指。
秦婉猛地回神,强自镇定地挤出一点笑容:“肯定是意外……这针、这针说不定是园丁修剪花枝不小心遗落的,被阿强不小心捡到了……他喝了酒,神志不清……”
“是吗?”黎烬转回视线,看向秦婉,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什么样的园丁,会用淬了‘蓝吻’的针来修剪花枝?”
“蓝吻”二字一出,秦婉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连厉明远的眉头都骤然锁紧。
“蓝吻……”厉明远沉声重复,语气凝重,“斯莱德内部清洗叛徒时最喜欢用的神经毒素,见血封喉,无药可解。你认得?”
“恰好在一些不该看的资料里见过描述。”黎烬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特点是幽蓝光泽和生效极快。秦姨,”她目光重新落回秦婉身上,带着纯粹的“好奇”,“您一个常年休养的人,怎么也知道这种偏门的东西?”
秦婉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手指紧紧攥住了手帕:“我……我也是听明远哥以前偶尔提起过……猜、猜的……”
“哦?”黎烬拖长了语调,不再看她,转而将毒针小心地放入一个密封证物袋,递给林峰,“送去检验,我要最详细的分析报告。至于这个人,”她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阿强,“别让他死了。他的命,现在很值钱。”
“是,夫人。”林峰恭敬接过,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他挥手让人将阿强拖下去,动作干脆利落。
一场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但空气中弥漫的猜疑和紧张却愈发浓重。
回到主卧,厉战野反手锁上门,将黎烬拉至身前,深邃的目光仔细逡巡着她的脸:“真的没事?”
“没事。”黎烬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一场蹩脚的试探罢了。对方急了。”
“秦婉有问题。”厉战野陈述事实,语气肯定。
“而且问题不小。”黎烬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林峰等人带着阿强上车离去,“她认识‘蓝吻’,反应过度。那个管家,也太镇定了些。”
“老宅的人,该换一批了。”厉战野声音里带着肃杀之气。
“不急。”黎烬转身,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换了一批,还可能被渗透。不如留着已知的,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背后又是谁。父亲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们之前不敢妄动,如今我们回来了,他们才迫不及待地动作,这说明……我们身上有他们急于得到或者阻止的东西。”
厉战野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你的能力,‘钥匙’的身份。”
“或者,关于‘皇帝’AI的核心秘密。”黎烬补充道,“父亲肯定还知道些什么,而有些人,不希望我们知道。”
深夜,万籁俱寂。
黎烬并未睡着,她在等。果然,凌晨时分,房门被极轻地敲响。
璃闪身进来,脸上毫无睡意,眼中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姐姐,有发现。”
她拿出随身电脑,连接上一个加密端口,屏幕亮起,显示的是老宅及其周边的能量流动模拟图。其中,有几个微弱却异常的能量信号源在特定规律地闪烁着。
“我按照你的提示,重点监控了秦姨房间和隔壁空客房的方向。”璃压低声音,“你睡后不久,有两个异常信号短暂出现过,频率很特殊,不像是普通电子设备,更像是一种……加密的短距通讯。信号源最后消失的位置,在——老宅后山的废弃暖房附近。”
“暖房?”黎烬记得那里,据说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废弃不用。
“而且,”璃顿了顿,表情有些困惑,“我还捕捉到一段非常非常微弱的生物能量残留,和秦姨身上的有些类似,但又有点不同,更……混乱,也更强大。像是从暖房方向传来的,但一闪即逝,无法精确定位。”
黎烬眼神微凝。生物能量残留?和秦婉类似却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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