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雪后初霁,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糊着白麻纸的窗户棂,在苏家堂屋坑洼不平的泥土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后的余烬味和玉米粥熬煮时特有的甜香。苏茉莉早早起了床,将屋里屋外收拾得利利索索,此刻,她正站在炕沿边,神情专注地处理着那件惹眼的军绿色棉大衣。
大衣被她小心翼翼地平铺在炕席上,厚重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昨夜沾上的雪水泥渍已经干涸,留下些许浅淡的痕迹。茉莉从炕头柜子里拿出一个装着热水的搪瓷茶缸,茶缸外壁滚烫,她用一块干净的旧毛巾包裹住茶缸底部,充当一个临时的土熨斗。
她弯着腰,动作轻柔而仔细地用这自制的熨斗,一点点熨烫着军大衣上褶皱的地方,尤其是肩线和后背。蒸汽遇热升腾,带着布料和那若有若无的、属于赵振国的气息弥漫开来,萦绕在她的鼻尖。她的动作很慢,很轻,仿佛不是在熨烫一件衣服,而是在完成一件极其郑重的事情。阳光照在她低垂的脖颈和纤细的手指上,勾勒出一层柔和的毛边。
苏母端着一盆刚拌好的咸菜从外面进来,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她放下盆,走到炕边,看着那件被女儿如此珍重对待的军大衣,眼里满是欣慰和感慨。
“这大衣……是赵团长的吧?”苏母的声音带着笑意,明知故问。
茉莉的手微微一顿,脸颊泛起红晕,轻轻“嗯”了一声,手下熨烫的动作却没停。
“昨儿晚上李婶过来串门,都说了,”苏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兴奋,“说赵团长亲自送你回来的,还把大衣给你披上了?屯子里都传遍了!”
茉莉的脸更红了,有些嗔怪地看了母亲一眼:“娘,您别听她们瞎传,赵团长就是顺路……”
“顺路?顺路能把贴身的军大衣脱给你?”苏母打断她,脸上是“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的了然笑容,“闺女啊,赵团长这人,娘看着靠谱!话不多,可这心,实在!他这是把你放在心尖上了!”
茉莉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继续熨烫着大衣的袖口。母亲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本就荡漾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她何尝感受不到那份“实在”?从不合脚的皮鞋,到合脚的新棉鞋,从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到这件带着体温的军大衣……他的每一次行动,都远比言语更有力量。
将大衣最后一点褶皱熨平,茉莉又拿起一把旧木梳,仔细地将大衣领子上有些凌乱的毛领梳理顺滑。做完这一切,她退后一步,打量着这件被她打理得焕然一新的军大衣,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她将大衣仔细地折叠好,抱在怀里。那厚重的质感和他残留的气息,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归属感。
吃过简单的早饭,茉莉便抱着叠好的军大衣出了门,准备去村部上班,顺便将大衣还给赵振国。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屯子的屋顶上炊烟袅袅,新的一天开始了。
刚走到村部门口的老槐树下,正好遇见也来上班的春苗。春苗一眼就看到了茉莉怀里抱着的军大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宝藏。
“茉莉姐!”春苗小跑着凑过来,压低声音,兴奋又好奇地看着那件大衣,“这……这就是赵团长那件吧?我昨天听我娘说了,赵团长雪夜送你回来,还把大衣给你穿了!是真的吗?”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和羡慕的小星星。
茉莉看着春苗单纯的样子,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拍了拍叠好的大衣:“嗯,雪大,借来穿穿。”
“赵团长人真好!”春苗由衷地感叹,目光落在大衣上,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大衣领子内侧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咦?茉莉姐,你看这里……”
茉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军绿色布料的领子内侧,用白色的线绣着两个小小的、却清晰工整的字——“赵”。字的旁边,还用更细的线绣着一个小小的五角星。
这是军装的常见标记,用以区分归属。
但在此刻,在春苗和茉莉的眼里,这个白色的“赵”字,却像是一个无声的、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标记。它明确地宣告着这件衣服,以及衣服主人的归属。
春苗看着那个“赵”字,又看看抱着大衣的茉莉,脸上露出了“我懂了”的甜蜜笑容,她凑近茉莉耳边,用气声说:“茉莉姐,这就像……就像把你标记成他的人了似的!”
茉莉的心猛地一跳,抱着大衣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春苗这句无心的话,却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她内心最隐秘的感知。是啊,这件带着他名字标记的大衣,昨夜将她紧紧包裹,为她抵御风寒,今天又由她亲手熨烫整理……这来来往往之间,某种无形的纽带,似乎已经悄然缔结,紧密而牢固。
她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潮再次涌了上来,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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