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递员一句看似随意的提醒,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木屋内短暂的安宁。黑色轿车?停在岔路口?林深、沈瑶和阿吉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绝非巧合,这穷乡僻壤,罕有外人,更别说可疑的车辆长时间停留。是“影幢”的眼线,他们竟然追踪得如此之快,甚至可能已经锁定了这个村子。
老妇人和邮递员被三人骤然紧张的神色弄得莫名其妙,但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不再多问。邮递员放下信,匆匆告辞离开,摩托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却带不走屋内凝重的空气。
“大娘,谢谢您的款待,我们得走了。”林深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站起身,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不能连累这位好心的老人。
老妇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三人凝重而决绝的表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包了几个还温热的红薯塞给阿吉:“路上吃,小心点。”
三人不敢久留,匆匆离开木屋,迅速隐入村后的山林。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他们像受惊的鹿,在林间快速穿行,不敢走任何明显的路径,只能凭借阿吉对地形的模糊记忆,向更深、更偏僻的山坳里钻。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阿吉一边用柴刀开路,一边喘着粗气问,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解。
“可能是表叔那边走漏了风声,或者我们留下的痕迹被追踪高手发现了。”林深眉头紧锁,脑中飞速运转,“那辆黑色轿车,是监视,还是等待接应?‘啄木鸟’会不会就在车里?”
必须尽快确认对方的意图和人数,盲目乱跑只会耗尽体力,被轻易合围。
他们爬上一处能够俯瞰村口岔路的高地,借茂密的灌木丛隐蔽,用望远镜观察。果然,在距离村子约一里外的山道岔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车内情况。车子熄火停在那里,一动不动,透着诡异的静谧。
“就一辆车?里面有多少人?”阿吉低声问。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林深心沉了下去。一辆车,可能是先锋侦察,也可能是在等待指令。无论如何,这里已经极度危险。
“路塌了,出不去。村里不能回。我们还能去哪?”沈瑶靠着一棵树,虚弱地问,脚踝的肿胀在奔波后更加严重,脸色苍白。
林深展开那本湿漉漉、字迹愈发模糊的地图,目光在青龙口方向和周围连绵的群山间移动。青龙口的“仓库”是“影幢”的据点,绝不能去。其他方向,他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处标记着废弃矿坑的区域。那里山势复杂,洞穴纵横,便于藏身,但也可能充满未知的危险。
“去这里,老铜矿坑。地势复杂,容易躲藏,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出路,或者等风头过去。”这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选择。
没有更好的选择。三人调转方向,朝着地图上标记的废弃矿坑区域跋涉。路途更加艰难,完全是无人区,荆棘密布,怪石嶙峋。饥饿、干渴和疲惫不断侵蚀着他们的意志。沈瑶几乎完全依靠林深和阿吉搀扶拖行,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矿坑区域。那是一片被遗弃了不知多少年的荒芜之地,到处是坍塌的矿洞、生锈的铁轨和破碎的机械残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凄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败的气息。
他们找到一个半塌的、入口被灌木遮掩的矿洞,勉强可以容身。洞内阴冷潮湿,但总算有了个暂时躲避的地方。
阿吉在洞口警戒,林深检查沈瑶的伤势,情况不妙,伤口红肿发热,显然是感染加剧了。他们带来的草药早已用完。
“必须搞到消炎药。”林深看着沈瑶痛苦的神情,心如刀绞。在这荒山野岭,去哪里找药?
夜幕降临,山林被黑暗吞噬。矿洞内寒气逼人,三人挤在一起取暖,分食着最后一点冰冷坚硬的红薯,绝望的情绪在沉默中蔓延。外面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们神经紧绷。
后半夜,轮到林深守夜。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听着洞外呼啸的山风,毫无睡意。绢册贴身藏着,像一块烙铁。真相在手,却无力送出,同伴重伤,追兵环伺,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突然,一阵极其轻微、但绝非风声的“咔嚓”声,从矿洞外的山坡下传来,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林深瞬间绷直身体,轻轻推醒阿吉和沈瑶,示意禁声。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那脚步声很轻,很谨慎,正在慢慢向矿洞靠近,不止一个人。
是那辆黑色轿车上的人,他们找来了。
怎么办?矿洞是死路,被堵在里面就是瓮中之鳖。
林深脑中急转,目光扫过洞内。洞不深,无处可藏。唯一的生路是趁对方还没完全包围洞口,冲出去。
他凑到阿吉耳边,用最低的声音说:“我引开他们,你带沈瑶从另一边绕下山,找地方躲起来。” 这是最冒险,也是唯一可能保住沈瑶和绢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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