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观测站石屋内,煤油灯的光晕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将狭小空间内的沉默拉得格外漫长。老何离开后,林深和沈瑶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反而因这突如其来的庇护和老人讳莫如深的态度,心头压上了更重的石头。
沈瑶脚踝敷了老何的草药后,灼痛感确实减轻不少,但肿胀未消,依旧无法着力。她靠在简陋的木床上,脸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异常憔悴,眼神却异常清醒,低声道:“林深,这位何伯可信吗?”
林深坐在床边的旧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几件冰冷的物件钥匙、碎片、“影鉴”。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知道。但他提到‘守山人’,知道我们惹的麻烦不一般,而且他似乎对‘归藏’这个词有反应。”他回想起老何那一瞬间的瞳孔收缩和避而不谈的态度,“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顾虑极深。”
“这镇子像个漩涡。”沈瑶忧心忡忡地看着紧闭的屋门,“他说各方势力盯着这里。我们就像掉进蛛网的飞蛾。”
“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林深站起身,走到唯一的窗户前,撩开厚重布帘的一角,向外窥视。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观测站位于镇子最边缘,窗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更远处是连绵的黑色山影,寂静无声,仿佛蛰伏的巨兽。“我们只能相信他暂时提供的庇护,抓紧时间让你恢复,同时想办法弄清楚这里的状况。”
他回到床边,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和水,两人分食。饥饿暂时缓解,但前途的迷茫和潜在的危机让食物味同嚼蜡。
天色渐渐泛白,屋外传来早起鸟儿的啼鸣。老何如同幽灵般再次出现,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是几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和一壶稀粥,还有一小包咸菜。
“趁热吃。镇子上今天不太平,你们千万别出去。”老何将篮子放下,脸色凝重,“昨晚你们逃出来的事已经传开了,有人在打听。”
“是谁在打听?”林深急忙问。
老何摇摇头,眼神深邃:“水面下的鱼,看不清是哪一条。可能是镇上的地头蛇想捞油水,也可能是更麻烦的人。”他顿了顿,看向沈瑶的脚,“姑娘的伤得养几天。这观测站平时没人来,还算安全。我会按时送吃的过来。”
“何伯,大恩不言谢。”林深郑重道,“但我们不能一直躲着。您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岩脚镇,还有那片老山,到底藏着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势力觊觎?”
老何沉默地坐在藤椅上,掏出旱烟袋,慢悠悠地点上,辛辣的烟味在屋内弥漫。他透过烟雾看着林深,良久,才缓缓开口:“年轻人,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这片山,自古以来就不太平。老辈人说,这里是‘地脉交汇’之所,也是‘阴兵过境’的古道。前朝的时候,就有方士在这里寻仙炼丹,民国那会儿,军阀为抢据说埋在山里的宝贝,打得头破血流。”
他吸了口烟,继续道:“到了近几十年,安静了一阵子。可自从二十多年前,那场大地震后,山里就又开始不太平了。有人说震出了古墓,有人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后来,就有像你们这样的外乡人,一批批地来,又一批批地消失。”他的目光扫过林深和沈瑶,带着一丝怜悯,“你们要找的东西,或者你们身上带着的东西,就是祸根。”
林深心中剧震。二十多年前的地震?那不正接近母亲开始深入研究、以及她出事的时间吗?难道母亲的发现,与那场地震有关?
“何伯,您听说过一个叫林婉的人吗?大概二十年前,她可能来过这里。”林深急切地问道。
老何拿着烟杆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回忆,又像是警惕?他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记得了。二十年前,来往的生面孔也不少。”
但林深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不自然。老何肯定知道什么。
他还想再问,老何却站起身,掐灭了烟:“好了,我得去镇上一趟,看看风声。你们老实待着,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不要出声。”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深深看了林深一眼,“年轻人,有时候,放下比拿起更需要勇气。”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再次融入渐亮的晨光中。
石屋内重新陷入寂静。林深反复咀嚼着老何的话“地脉交汇”、“阴兵过境”、“二十多年前的地震”、“放下比拿起更需要勇气”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母亲的研究、归藏之地、时序之源隐隐呼应,勾勒出一个更加庞大而危险的背景。
“他肯定认识妈妈。”沈瑶忽然轻声说,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老何那一瞬间的异常,“他的反应,不像是听到陌生人的名字。”
林深点了点头,心情更加沉重。老何越是隐瞒,说明背后的秘密越是惊人。
一整天,两人都困在石屋内,不敢外出。透过窗户缝隙,能看到镇子上偶尔有人影走动,气氛似乎确实有些紧张。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模糊的争吵声,更添了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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