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舔舐匕首的动作,在石室幽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老张的尸体在他脚边微微抽搐,鲜血在石板地上蜿蜒扩散,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他一步步逼近,目光死死锁住林深手中的“影鉴”,那眼神,像是饿狼看到了血肉。
“把石头给我!”陈队的声音沙哑而亢奋,带着不容置疑的疯狂,“还有你母亲留下的所有东西,我知道她肯定还藏着别的。”
林深将沈瑶紧紧护在身后,背脊抵着冰冷的石台边缘,退无可退。他握紧“影鉴”,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母亲的信、金属碎片、三把钥匙这些是母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绝不能落入这个疯子手中。
“陈明!”林深厉声喝道,试图唤醒对方一丝理智,“你看看老张!这就是追求力量的下场‘星门’不是你能控制的,母亲的信里说得很清楚,强行开启只会带来灾难。”
“灾难?”陈队狂笑,挥舞着滴血的匕首,“那是弱者的借口,老张他瞻前顾后,活该死!我不一样!我为了这一天,等了二十年!吃了多少苦,只要得到‘星门’的力量,我就能修正一切错误,婉儿她就能回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悲痛,随即被更深的疯狂淹没。
修正错误?让母亲回来?林深心中巨震,原来陈队执念的根源,竟是如此虚妄的幻想,这更证明了他已彻底走火入魔。
眼看陈队就要扑上来,林深心一横,将“影鉴”猛地举到身前,再次集中精神,回想母亲信上“以心映心,以真破妄”的提示。他不知道具体方法,只能凭借本能,将所有的意志力灌注其中,目标直指陈队内心最深的执念和恐惧。
“影鉴”漆黑的表面再次荡漾起来,光芒比之前微弱,却依旧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不再是重叠的人影,而是破碎的景象:年轻陈明与母亲林婉的争执、母亲坠楼瞬间他惊恐绝望的脸、二十年来他躲在暗处如同阴沟老鼠般的挣扎、还有他对“星门”力量扭曲的渴望这些画面混乱交织,冲击着陈队的神经。
“不!闭嘴!停下!”陈队如同被灼伤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起来,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那画面似乎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识,放大了他内心的混乱和痛苦,暂时遏制了他的行动。
机会!
林深顾不上细看“影鉴”的变化,拉起沈瑶,低喝一声:“走!”
两人绕过痛苦嘶吼的陈队和地上的尸体,踉跄着冲向石室门口!沈瑶脚踝剧痛,几乎无法着力,大半重量都压在林深身上。
冲出石室,重新回到那条漫长而黑暗的发光甬道。身后传来陈队逐渐变为愤怒咆哮的吼声,他很快就会追上来。
“往哪走?”沈瑶喘息着问,声音因疼痛而颤抖。来时的入口有追兵,另一头未知。
“往里!”林深毫不犹豫。母亲的信提到“归藏”是知识的封藏之地,规模应该不小,必有其他出口或隐蔽之所。向外是自投罗网,向内或许有一线生机。
他们沿着甬道拼命向前奔跑,荧光棒的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两侧发光的纹路飞速后退,仿佛没有尽头。沈瑶的脚伤严重影响了速度,每一步都伴随着压抑的痛哼。
跑了不知多久,前方再次出现岔路。一条继续笔直向前,另一条则向右侧倾斜向下,更加狭窄幽深。
“走右边!”林深当机立断。向下的路可能更复杂,更容易摆脱追踪。
他们拐进右侧岔路,坡度很陡,台阶湿滑。走了几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较小的石室,里面不再是书架,而是一些造型奇特的石台和器皿,像是古代进行某种仪式或实验的场所。石室一角,还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小洞口,不知通向何方。
就在这时,身后甬道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陈队疯狂的叫骂声,他追上来了。
“进洞!”林深将沈瑶推进那个小洞口,自己紧随其后。
洞内极其狭窄低矮,必须弯腰前行。里面一片漆黑,空气混浊。他们只能摸索着向前爬行,身后陈队的脚步声和吼声越来越近,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洞口。
黑暗和狭窄带来了巨大的恐惧。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新鲜空气!他们加快速度,爬出洞口,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
溶洞顶部有裂缝透下天光,虽然昏暗,但足以视物。脚下是乱石滩,旁边有一条地下暗河潺潺流过。溶洞另一端,似乎有出口的亮光。
“快!过河!”林深看到河对面有更开阔的地带,或许能找到藏身之处。
河水不深,但冰冷刺骨。林深半背半抱着沈瑶,艰难地涉水而过。刚到对岸,就听到身后洞口传来响动,陈队也爬出来了。
“你们跑不了!”陈队浑身湿透,脸上沾着血污,眼神如同厉鬼,手中又捡起了那把匕首,踉跄着追过河来。
林深和沈瑶顾不上疲惫,沿着河岸向有亮光的方向跑去。溶洞很大,怪石嶙峋,他们借助石柱躲避着陈队的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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