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林深追问。
周老先生摇了摇头,“她没说具体是什么,只告诉我妥善保管,非到万不得已,不要示人。她出事之后,我查看过,那似乎是一块很旧的青铜碎片,上面有些纹路,但我看不懂。”青铜碎片!林深几乎可以肯定,这与现在的案子直接相关。
“那块碎片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还在我这里。”周老先生看着林深,“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钟楼的事情,我已经听街坊闲话提到了。‘子鼠’是吧?”他的目光锐利起来,“二十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您知道‘司辰’吗?”林深终于问出了这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周老先生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布满老年斑的手,几不可察地握紧了。“一个代号而已。代表‘掌管时辰的人’。在你母亲的研究里,这个代号指向一个传说中的、守护(或者利用)某种古老时间秘密的角色。是人是鬼,是正是邪,说法不一。你母亲认为,她找到的线索,可能触及了‘司辰’的核心秘密。”
守护时辰?掌管秘密?林深联想到钟楼里那被精准操控的巨大钟表,凶手对“子时”的强调,这一切似乎都有了某种扭曲的呼应。“司辰”是在用杀戮来演示某种扭曲的“仪式”吗?
“我母亲当年的助手,您有印象吗?”林深换了个方向。
“助手?”周老先生皱起眉头,努力回忆,“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年轻人,不太爱说话,总是低着头,对你母亲很恭敬,好像姓谭?还是谭?记不清了。你母亲出事前,那个人好像就离开了。警方当年也调查过他,但似乎没什么发现。”
姓谭?这是一个新的线索,林深默默记下。
就在这时,斋门又被推开了,带进一阵微凉的风。一个穿着环卫工服装、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低着头走进来,含糊地说:“周老,有废纸卖吗?”他手里拎着个麻袋。
周老先生似乎习以为常,指了指墙角一堆废弃的裱糊纸:“在那边,自己拿吧。”
那人应了一声,走过去装废纸。林深却本能地感到一丝异样。这个环卫工的动作似乎过于利落,眼神在口罩上方扫过他和周老先生时,带着一种快速的、评估性的锐利,不像普通的劳动者。而且,他的鞋——虽然沾着泥污,但款式和质地,绝非环卫工的统一配发品。
林深的心提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下位置,将周老先生和那本密码本稍稍挡在身后,目光紧紧锁定那个“环卫工”。
那人麻利地装好几摞废纸,称了重,付了钱,整个过程似乎很正常。但在转身准备离开时,他的脚步似乎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工作台,尤其是在那本摊开的密码本和黄绸布包着的青铜碎片(周老先生刚才取出册子时,碎片也露了出来)上停留了一瞬。
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但林深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猎人发现猎物般的光。
“环卫工”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忘川斋。
“周老,您最近有没有觉得被人注意?”林深立刻低声问道。
周老先生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一个修古书的糟老头子,谁会在意?”
林深却不敢大意。匿名纸条刚引他过来,就出现一个可疑的“环卫工”,这绝不可能只是巧合。是“司辰”的人?还是另一股势力?他们已经盯上周老先生了!这里不再安全。
“周老,这个地方,您最近最好暂时别待了。还有那块青铜碎片和这本册子,太扎眼,能不能先让我保管?”林深快速而严肃地说。
周老先生看着林深紧张而坚定的神情,又看了看桌上的碎片和册子,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婉儿的孩子你拿去吧。不过,这东西是钥匙,也是灾星,拿在手里,麻烦就会跟着你。”
“麻烦已经来了。”林深小心地将青铜碎片用黄绸重新包好,连同密码本一起贴身收起,“谢谢您,周老。有消息我再联系您。您自己也务必小心。”
离开忘川斋,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林深却感觉周身被一股寒意包裹。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安静的斋号,“忘川”,冥河之水,渡人往生。他仿佛正站在命运的河边,而水底,是深不见底的秘密和杀机。
他摸了摸怀里的两样东西,感觉重若千钧。钥匙已经到手了一部分,但锁孔在哪里?下一个“丑牛”之案,又会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发生?那个神秘的“环卫工”,又会带来怎样的变数?
林深深吸一口气,汇入老街的人流。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只在暗中调查的旧书店老板,他已经正式踏入了“司辰”布下的棋局。而这场对弈,每一步,都可能踏着鲜血。他必须更快,更谨慎,在下一个十天周期到来之前,找到线索,阻止杀戮。
喜欢十二生肖密案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十二生肖密案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