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雷猛的锤子砸在最后一具机关兽头上，铁甲崩裂，黑烟从裂缝里冒出来。他用青铜钩一挑，掏出一颗核桃大小的晶核，黑得发亮，表面还有纹路在动，像血管一样一跳一跳。
“拿去。”他把兽核递过来，手没抖，但眉头皱得很紧，“这东西有心跳。”
我伸手接过。
掌心刚碰到那玩意儿，一股搏动感就传进手臂，直冲脑门。像是握着一颗活的心脏，还在跳。不是幻觉，是真有东西在里面挣扎。
我闭眼。
丹田深处，残碑熔炉动了。
青火从碑体裂缝里烧出来，顺着经脉往下走，最后停在我掌心。火光一卷，把兽核裹住。
黑光猛地一闪，晶核剧烈震动，差点脱手。我听见一声低吼——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从这颗核里传出来的。残魂未散，还活着。
它不想被炼。
那就碾碎它。
右臂星纹亮起，碎星拳意从肩井穴炸开，直灌手掌。我没留手，直接把拳意压进兽核，像铁匠打铁，一寸寸往下锻。
晶核抖得更厉害了。
黑光翻涌，残魂在嘶吼，想反扑。可它被困在这颗核里，出不来。我的拳意就是锤子，它的意志就是铁胚，一锤下去，裂一道缝。
再一锤，断半截。
第三锤，彻底粉碎。
吼声戛然而止。
残碑熔炉的青火趁机钻进去，把那些散掉的浊气全卷走，熬成灰烬。只剩下最精纯的一缕劲道，红中带金，像熔化的铁水。
这股劲顺着我手掌进了经脉。
一开始只是热，接着变成烫，最后是烧。整条右臂像被架在火上烤，肌肉绷得发疼。我不动，站着不动，任它冲刷。
劲道一路往上，过肩膀，入脊椎，再分出几股钻进四肢百骸。每到一处，骨头就响一次，像是重新锻打了一遍。
皮肤开始发热。
起初是一点点，后来连成片。低头看，右臂肌肉下泛起微光，一点一点，像星星落在肉里。光越来越亮，最后整条手臂都被星辉包住，照得密室角落都亮了几分。
雷猛站在我旁边，一直没说话。
等那层光稳定下来，他突然伸出手，在我小臂上摸了一把。
“操。”他缩回手，瞪着眼，“硬得跟法宝似的！”
我没吭声。
体内变化还没完。
源炁在经脉里转，比之前沉，也比之前多。以前像溪流，现在是江河。残碑熔炉还在缓缓运转，把刚才炼剩的余烬又筛了一遍，又挤出一丝劲道补进肉身。
洛璃已经拿出玉简开始记。
笔尖划在竹片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她一边看一边念：“源炁容量提升三倍，经脉密度再增百分之四十一，细胞活性突破临界值……淬体境大成，确认达成。”
我睁开眼。
视线清楚了，耳朵也灵了。能听见雷猛呼吸的节奏，能听见洛璃写字时笔尖摩擦竹片的声音，甚至能听见墙缝里沙粒滑落的动静。
更强了。
不只是力气变大，是整个人都被重新铸过一遍。以前打架靠拼，现在知道怎么省力。以前出拳怕断骨，现在觉得骨头比剑还硬。
我活动了下手掌，五指一张一合，肌肉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成了？”雷猛问。
我点头。
“那接下来干啥？”
我没答。
左手小指那点源炁还在，之前停在心口，现在往下走，顺着肋骨滑到腰侧。不是警告，也不是提醒，是感应。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不是敌人，是别的。
洛璃收起玉简，走到我面前。
“你还记得刚才那股劲道的感觉吗？”她问。
“记得。”
“我要你再试一次。”她说，“这次不只是一颗兽核。雷猛剖出了七颗，都在这儿。”她指了指地上摆成一排的黑晶核，“我想看看你的身体能不能连续吸收，会不会崩溃。”
我看了她一眼。
她眼神很稳，没有试探的意思，是认真想做这个实验。
“行。”我说。
弯腰，捡起第二颗兽核。
还是那种搏动感，还是那种残魂挣扎的动静。我直接调动残碑熔炉，青火包裹，拳意压入，碾碎意志，熬炼劲道。
过程比第一次快。
可能是因为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冲击，也可能是因为残碑熔炉学会了怎么处理这种能量。劲道一进来，经脉自动引导，肌肉自动承接，连星纹都亮得更快。
第二波淬炼开始。
光再次从皮肤下透出来，这次不止右臂，左臂也开始泛光。胸口、后背、双腿，所有大肌群都在同步变化。每一次劲道冲刷，骨头就响一次，像是全身都在重新锻打。
洛璃站在旁边记录。
“第二次吸收效率提升百分之六十，源炁转化率接近完美，未检测到经脉损伤……第三次尝试可以继续。”
我拿起第三颗。
然后是第四颗。
第五颗的时候，雷猛突然说：“你脸变了。”
我没理他。
继续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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