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海鹰城,是我们的‘脸面’,是行政的中心。龙牙港,是我们的‘钱袋子’,是贸易和交通的核心。”
“而诗巫,”我看着缇娜,也看着所有跟随我来到此地的弟兄,“将是我们艾萨拉联盟,稳固富饶的‘粮仓’!”
“从今日起,”我转过身,对着洪定芳和卡尔,下达了新的命令,“工部,要在这里,建立起我们联盟最大规模的农具锻造厂和水利工程队!”
“我要你们,为这片土地,规划出完善的灌溉系统!同时避免海水和河水的泛滥,让沃野千里,只要诗巫这片土地丰收了,我们整个联盟就不愁口粮了。”
在诗巫的日子,我们用“军屯”之法,将数千名改造完成的伊班俘虏和新招募的本地土着,编入“开拓营”。他们,用原始、坚韧的力量,将那一片片被茂密的原始雨林所覆盖的肥沃土地,共同耕耘下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纵横交错、阡陌相连的万顷良田!
那段时间,是我来到南洋之后,最平静,也最幸福的时光。
白日里,我与弟兄们一同,在田间地头挥洒汗水。夜晚,则与缇娜,依偎在那座由我们亲手搭建的、可以俯瞰整片拉让江的木屋门前,看星辰,听水声。
然而,这份宁静安逸,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死寂,很快,便被一阵阵从东北岸传来的、充满了血腥与挑衅意味的不和谐之音,彻底撕碎!
在我们和洪苦讴势力的前线交错处,连续发生了两起事件。
第一起,是一艘从米里装载着我们第一批烟草和香料、准备运往吕宋岛的商船,在米里附近海域,遭到了一股神出鬼没的苏禄海盗的洗劫! 船上的货物被抢掠一空,三名负责押运的红旗帮弟兄,身负重伤!幸好船只并未被击沉,人员也没事。
而另一件事, 则更加恶劣。
一艘属于我们盟友沙猊部落的马来人渔船,在近海打渔的时候, 毫无征兆地,被一艘伪装成海盗的、文莱苏丹国的卫兵船劫掠!
船上十多人,全部被以最残忍的方式斩首! 他们的头颅,被高高地挂在了那艘卫兵船的船头,示威般地,在我们米里的外海,游弋了整整一夜!
这,已经是一个再也明确不过的信号。
洪苦讴,在经历了长达近两年的蛰伏之后,终于再次亮出了他那早已饥渴难耐的、致命的獠牙!
果然,在1815年的农历春节一过, 当春季那潮湿的气流,为整个婆罗洲北岸引起了连日的暴雨之后,那场我们早已预料到、却又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加迅猛和疯狂的战争,骤然爆发!
尽管莎华两次预警,尽管我内心也知道洪苦讴卷土重来的脚步日近,但迷醉在建设乐趣中的我,还是被雨季那日日的暴雨放松了警惕。我认为在这个雨季,洪苦讴不可能发起大规模的进攻。特别是在那全是泥泞的米里附近的内陆。
事实证明我的失策。冒着连绵的暴雨,数百艘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小船, 借着那暴雨倾盆、足以让任何了望哨都彻底失效的恶劣天气掩护,从婆罗洲东部的鲁东海岸登陆, 如同黑色的蝗群,对我们东部的桥头堡——米里,发起了毁灭性的进攻!
“敌袭——!!!!”
凄厉的警钟声,在暴雨之中,响彻整个米里港!
阮福,这位如今已是我们米里总管的儒将(阮舜朝回到海鹰城负责礼部),在接到警报的第一时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当机立断,召开军事会议,将那片天然迷宫般的米里红树林作为锁定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展开城外的狙击战!
随即,他亲自登上旗舰,率领着我们部署在米里的、那二十艘如同水中死神般的“水蝮蛇”炮艇,潜入了红树林。
从鲁东登陆的海盗,从他们身上的纹身和衣着,很可能是混杂了伊班海盗,苏禄海盗和达雅克人。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各自为战的乌合之众!他们踏着整齐划一的、如同地狱心跳般的鼓点,在泥泞的沼泽之中高速奔跑,那声势之浩大,远非我们过去遇到的任何敌人可比!他们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贪婪和恐惧,只剩下一种如被某种邪异力量所操控的、对死亡毫无畏惧的狂热!他们的战斗力,无论是阵型的配合,还是冲锋的速度,都比过去更强大了数倍不止,仿佛一群被注入了魔鬼之血的战争机器!
一场充满了血与火的、残酷的“绞肉机”之战,在泥泞的、充满了盘根错节的红树根系的沼泽之中,骤然爆发!
“开火!!”
阮福的声音,在暴雨和雷鸣之中,显得格外清晰和冰冷!
二十艘“水蝮蛇”炮艇,如凶猛的食人鱼群,在那些狭窄的、只有它们才能通行的秘密水道之中,来回穿梭!它们那足以在近距离将任何血肉之躯都彻底撕成碎片的“蜂巢”炮,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令人惊骇的恐怖威力!
“轰——!!!!!”
无数的铁珠和碎钉,组成了一片无可阻挡的金属风暴,将那些还在泥泞的沼泽之中艰难跋涉的、赤裸着上身的苏禄海盗,成片成片地,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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