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世界里,生病,是触怒了山里的鬼神,是中了敌人的诅咒,与拉屎在哪里,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我心中叹了口气。我知道,对牛弹琴,是行不通的。
我需要证据。
我让亚猜,取来两个干净的木桶。一桶,装满了从我们过滤池里取出的清水。另一桶,则同样装满清水,但我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捧从寨子污水沟里捞起的、混杂着垃圾和粪便的污泥,扔了进去。
然后,我将这两个木桶,并排放在了议事堂的门口。
“十天。”我看着所有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十天之后,我们再来看。”
在这十天里,我没有再强求他们。
但我下达了另一条死命令——“所有红旗帮的弟兄,必须严格遵守卫生规定!违者,三天不准吃饭!”
而这条命令,严厉的惩罚,很快便降临了。
一个平日里与鲨七关系极好、作战也颇为勇猛的红旗帮小头目,在一次酒后,仗着自己是“老人”,竟公然在自己的吊脚楼下小便。
被我亲自带领的巡逻队,当场抓住。
第二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名小头目,被结结实实地,饿了一整天。无论他如何求情,甚至搬出鲨七来说话,都没有半点用处。
这个举动,彻底震慑了所有还想阳奉阴违的红旗帮弟兄。
也让那些马来海盗和马兰诺族人,第一次看到了我在这件事上,那不容质疑的权威和铁腕!
十天之后。
议事堂门口,那两个木桶,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左边那个装满了清水的木桶,依旧清澈见底。
而右边那个早已变得浑浊不堪,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菌膜,甚至还有无数细小的、不知名的虫子,在里面蠕动!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左边的木桶里,舀起一勺水,一饮而尽。
然后,我指着右边那个如同地狱浓汤般的木桶,看着差山荷,也看着所有马兰诺族的长老,平静地问道:
“现在,你们……想喝哪一桶?”
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从那天起,再也无人敢质疑我的“洁癖”。
寨子下风处那几个由我亲自规划的公共厕所,第一次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在这场热火朝天的重建工作之中,缇娜每日里,都如同一个小小的影子,寸步不离地跟在我的身边。
我记得那一日,在规划核心长屋堡垒的防御时,差山荷和伊娜拉女王都主张,将所有的防御力量都集中在吊桥那一侧。
“不。”我摇了摇头,用木炭在兽皮上画出了几条凌厉的线条,“敌人,不会只从一个方向来。看这里,还有这里,”我指着长屋堡垒侧后方两处看似是绝壁的陡峭山崖,“我们可以利用藤蔓和山体,修建起两条隐蔽的、可以上下通行的‘飞虎索道’。战时,可以派奇兵绕后,夹击敌人!平日里,也可以作为我们最隐秘的逃生通道!”
这个“索道”的概念,让在场所有的南洋土着,都听得目瞪口呆。而缇娜,她看着我,眼眸之中闪烁起着崇拜的光芒。
她看着我,如何用她从未见过的杠杆和滑轮原理,带领着弟兄们,轻松地将数千斤的巨石和木材,运上陡峭的山坡;
我记得,在修建山顶了望塔,需要将一根重达数千斤的坤甸铁木主梁吊上三丈高的基座时,差山荷集结了近百名最强壮的马来战士,他们喊着号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巨大的主梁却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我只是让宋威,带着几个弟兄,用我们从缴获的伊班战船上拆下来的几根备用桅杆和数十丈粗大的缆绳,搭建起了一个极其简陋、却又无比高效的“独脚起重架”。
然后,在所有人那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我只用了二十个弟兄,拉动着缆绳,便将那根千斤巨木,如同拎起一根稻草般,轻松地、稳稳地,吊装到了预定的位置!
那一刻,整个工地,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发自内心的欢呼!
缇娜站在人群之中,她看着我,那张蜜糖色的俏脸上,早已写满了小女儿般的、对英雄的无限仰慕!
缇娜觉得我每次在面对最棘手的技术难题时,总能从容不迫地,想出那些在她看来匪夷所思却又极其有效的解决方案……
比如,在我们的煅炉因为缺少足够的优质燃料,而无法将炉火提升到锻造精钢的温度时,我只是带着弟兄们,在岛屿的另一片沼泽地里,挖出了一些黑乎乎的、毫不起眼的“泥炭”,并指导他们如何将其晾干、制成焦炭,便轻易地解决了这个困扰了他们数代人的难题。
这一切,的一切。
都如神奇的魔法,深深地烙印在了缇娜这个丛林公主的心中。她的那双眼眸中,充满了越来越浓的、毫不掩饰的崇拜与仰慕!
我麾下的那些红旗帮弟兄,用他们那令行禁止的纪律和华夏民族的勤劳与智慧,彻底征服了所有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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