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三个月!不得参与帮内事务!这在等级森严、靠军功立足的海盗帮派中,对于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甚至一度手握部分兵权的头目来说,几乎是等同于剥夺一切权力、打入冷宫的最严厉惩罚!
“夫人英明!”乌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连忙躬身应道。
鲨七则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想替我说情,但看到郑一那表示同意,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自己的伤腿上。
林铁爪和雷九爷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最终都保持了沉默。他们知道,这是郑一夫妇在权衡了帮内各方势力、战败的恶劣影响以及我那难以掌控的“野性”之后,共同做出的决定,外人,难以干涉。
我心中一片冰凉,郑一和郑一嫂的驭下之法,肯定是需要建立自己的权威。即使是我这个义子,两次连续的惨败,让他们找不到不这样的理由。但此刻我的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甚至连一丝委屈和不甘都没有。我只是平静地看着郑一嫂,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股更加炽热、更加压抑的火焰。我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对我“战败”的惩罚,更是对我之前所有“出格”行为的清算!是对我的再次敲打和警告!郑一嫂在用这种方式,冷酷而清晰地告诉我,谁才是这个帮派真正能掌控一切的人!我的命运,依然捏在他们手中!
“属下……领罚。” 我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近乎顽石般的倔强。
就这样,在我刚刚品尝到“英雄”滋味,刚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点归属感和掌控欲的时候,命运的巨轮,又毫不留情地将我碾落尘埃。我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禁足生涯。
郑一似乎也对我彻底失望,这三个月里,他从未召见过我,也未曾派人来“探望”或者“敲打”。帮内的大小事务,无论是分赃议事,还是出海劫掠,都再与我无关。我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个被排挤在权力边缘、无人问津的“外来者”,只是这一次,我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赤溪半山腰那座孤零零的小楼里。
唯一能给我带来些许慰藉的,只有梁炳和懒鬼昌。这两个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老兄弟”,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失势而疏远我。他们还时不时会冒着可能被责罚的风险,偷偷溜到我那座如今显得有些冷清的小楼里,陪我说说话,给我送些船上分发的、远不如之前精致的吃食。他们小心翼翼,从不敢多问横琴兵败之事,也绝口不提海燕娘,只是笨拙地试图用一些无关痛痒的笑话和外界的传闻来逗我开心,驱散我眉宇间的阴霾。
我知道,他们是真心待我。这份简单而纯粹的情谊,如同黑暗中的微光,成了我在这段压抑而绝望的日子里,唯一的一丝温暖。
珠娘也偶尔会来。她总是打着“奉夫人之命,查看旧伤是否复发”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走进我的小楼。她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些上好的伤药和滋补品,远比我禁足份例里的东西要好得多。她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那份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有两次还细心地为我处理那些在之前连番大战中尚未完全愈合的细小伤口。虽然我的身体在秘密锻炼下恢复得很快。交谈的时候,她总是轻声细语地安慰我,劝我不要多想,安心养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我对她的这份“热情”,依旧敬而远之。经历了郑一嫂那看似公正、实则冷酷无情的“背叛”和算计后,我对她们有了一种莫名的戒心。海燕娘性格豪爽直率,敢爱敢恨,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信任的人。但珠娘也好,郑一嫂也好,她们都是聪明而懂得隐藏的女性。如今我对任何主动靠近我的、特别是与高层有关的女人,都充满了深深的戒备。我不知道珠娘的这份善意,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另有所图。
这三个月,对我而言,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地狱,却也是一次灵魂的涅盘。
肉体上的伤痛在充足的营养和自身的刻苦锻炼下早已痊愈,甚至比之前更加强韧。但被郑一彻底边缘化、以及被郑一嫂那看似公正实则冷酷的手段所“算计”的屈辱和愤怒,却如同无数条毒蛇,日夜不停地啃噬着我的内心。
我没有沉沦,也决不允许自己沉沦!
我将所有的悲伤、愤怒、不甘、屈辱,都化作了近乎疯狂的修炼动力!
每日天不亮,当第一缕晨曦尚未照亮海面,赤溪还在沉睡之中时,我便已在小楼的院子里,开始进行超越极限的体能和力量训练!我将几块巨大的压舱石用粗麻绳捆绑起来,当作简陋的石锁,一次次地举起、推开、抛掷,感受着肌肉纤维被撕裂、又在汗水中重生的快感!我用装满了沙土的巨大木桶进行负重深蹲和箭步蹲,直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再也无法抬起!汗水如同暴雨般从我的额头、脊背、胸膛滚落,浸湿了地面,在清晨的寒气中蒸腾起阵阵白雾。肌肉在一次次的撕裂与重生中,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充满了爆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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