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萨满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敖包山的夜色中,留下的谜语却像沉重的枷锁,牢牢铐住了苏荔的心。“哭泣之湖”、“身世”、“诅咒”、“代价”……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刺穿了她刚刚因死里逃生而泛起的一丝微澜。
身世?她一个四爷府的逃奴,能有什么身世?除非……除非这身世与那枚玉佩、与那早夭的皇子、与孝懿仁皇后的宫闱秘辛息息相关!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仿佛脚下看似坚实的大地骤然裂开一道深渊。诅咒?是这“牵机”之毒,还是这如影随形的追杀?代价?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寒风卷过敖包山顶,带着血腥和硝烟未散的气息。地上横陈的尸首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那个逃走的台吉绝不会善罢甘休,追兵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敖包山已成死地,一刻也不能停留。
她挣扎着爬起,浑身剧痛,却不敢有丝毫耽搁。将玉佩重新贴身藏好,捡起一把蒙古武士遗落的短刀,踉跄着下山。东方天际已露出鱼肚白,黎明将至。她必须赶在天亮前远离这是非之地。
“哭泣之湖”……她咀嚼着这个名字。乌云萨满指明了方向,却未言明具体所在。这湖必然藏在科尔沁草原的某处隐秘角落。她需要线索,需要向导,但更需警惕。这会不会是另一个指向陷阱的诱饵?
接下来的几天,苏荔像受伤的孤狼,在广袤而危险的科尔沁草原上艰难求生。她避开部落和牧群,依靠野果、草根和偶尔捕获的野兔维生。伤势在缓慢愈合,但“牵机”之毒发作得愈发频繁剧烈,那最后一颗丹药她始终不敢动用,那是压箱底的保命符。每一次毒性上涌,都让她如坠冰窖,眼前发黑,仿佛能看到死神冰冷的呼吸。
她小心翼翼地向着草原深处跋涉,同时暗中打听“哭泣之湖”的踪迹。她不敢直接询问,只能旁敲侧击,从牧民零星的交谈、古老的歌谣或是孩童的传说中捕捉信息。她听到关于那片湖泊的只言片语,都蒙着一层神秘而恐怖的色彩:有人说那是一片被诅咒的水域,湖水终年冰冷刺骨,湖心有无底深渊;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能听到湖底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更有甚者,说湖底沉睡着远古的恶魔,惊扰者必遭横祸。
这些传说非但没有吓退苏荔,反而让她更加确信,那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越是禁忌之地,越可能接近真相。
经过数日艰难跋涉,依据星辰方位和零星传闻的拼凑,她终于来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荒芜之地。这里水草稀疏,地势低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咸腥气。远处,一片浩渺的水面在烈日下泛着灰蓝色的、死气沉沉的光泽,那就是“哭泣之湖”。
湖泊比想象中更大,四周环绕着低矮的沙丘和枯黄的芦苇荡,寂静得可怕,连飞鸟都罕见。湖面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深沉。苏荔伏在一处沙丘后,仔细观察。湖岸边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有一些野兽的脚印。
如何探查湖底?她不通水性,更何况湖水冰冷刺骨,水下情况不明。乌云萨满所说的“真相的钥匙”究竟在湖底何处?是一个具体的物件,还是一处隐秘的所在?
她在湖边徘徊了两天,一筹莫展。白天烈日曝晒,夜晚寒气逼人,干粮将尽,毒性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绝望再次如同浓雾般笼罩下来。
第三天黄昏,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冒险潜入湖中一试时,转机意外出现。她在湖边一片特别茂密的芦苇丛中,发现了一处极不显眼的异常——几块看似随意堆放的石头,排列方式却隐隐透出人工雕琢的痕迹。拨开缠绕的水草和淤泥,她发现石头掩映下,竟然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斜向下延伸的、被湖水半淹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似是常年被水冲刷所致。
一条水下通道?!苏荔的心猛地一跳!这会不会是通往湖底秘密的路径?
希望重燃,但危险同样巨大。洞口幽深,不知通向何方,水下黑暗冰冷,可能充满未知风险。但她已无路可退。
她深吸一口气,将短刀咬在口中,用破烂的衣襟裹紧身体,毅然决然地滑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湖水瞬间淹没了她,刺骨的寒意让她几乎窒息。她强迫自己冷静,沿着狭窄的水下通道向前摸索。通道曲折,能见度极低,全靠双手触摸石壁前行。肺部的空气急剧消耗,死亡的恐惧再次攫住她。
就在她即将憋不住气时,前方隐约透来一丝微弱的光亮!她奋力向前游去,脑袋猛地探出水面!眼前豁然开朗,她竟身处一个巨大的、位于湖面下方的天然石窟之中!石窟顶端有裂缝透下天光,映照出洞内景象。洞壁布满滑腻的青苔,空气潮湿阴冷,中央有一片浅滩。
而浅滩之上,赫然摆放着一物——一个尺许见方、非金非木、布满奇异纹路的暗青色石匣!石匣表面刻满了与玉佩上类似的古老符文,在微弱光线下闪烁着幽光。
就是它!乌云萨满所说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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