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底部的纹路又动了一下,这次不是震动,而是缓缓亮起,像被点燃的一道火线。凌云把它从膝前捧起,指尖顺着那圈手形印记滑过,温度很轻,像是另一端有人在回应。
她站起身,没有多说,只把葫芦抱进怀里,朝着双界能量互通阵走去。
陆泽和白云飞跟在后面,谁都没问去哪里。他们知道,该做的事到了。
李冰已经在阵前等了。她站在魔法界一侧的高台上,手里握着一枚嵌有星序符文的权杖,长袍下摆微微扬起。风是从两界之间对流产生的气旋,不冷也不热,刚好能把声音送得很远。
凌云走到仙界侧的台子上,抬手将吞天葫放在阵心。葫芦自动浮起,悬在半空,龙形纹路一闪,开始吸收周围游离的能量。这不是战斗时的吞噬,而是一种牵引,把散在空气里的力量一点点拉回来。
“准备好了?”李冰开口,声音不大,但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嗯。”凌云点头,“开始吧。”
李冰抬起权杖,轻轻一点虚空。一道光桥从她脚下延伸而出,横跨两界边界,精准接入阵眼。同一时间,凌云双手结印,一缕纯净仙气从掌心涌出,顺着阵纹流入核心。
两股能量相遇,没有冲撞,也没有停滞,而是自然缠绕,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辉图腾。它越转越快,最后定格成一个完整的圆环,浮在空中,像一枚印章,盖在了两界的契约之上。
陆泽站在凌云左后方,看着那道光环,慢慢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不只是个仪式,这是把之前所有拼死换来的结果,真正钉进了秩序里。
白云飞抱胸站着,目光扫过整个阵法结构。他没说话,但肩膀松了下来。过去几天他们一直在清剿、追击、防备,现在终于不用再提着一口气了。
“我们曾互为影子,如今各自成光。”凌云开口,声音清晰,“但光与影之间,自有牵引。”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李冰的方向。
“我走过你的记忆,你也活过我的身体。我们不是一个人,但我们知道彼此怕什么,想要什么。暗影仙族能钻进来,不是因为他们强,是因为我们隔得太远。规则不一样,语言不通,连警报响了都不知道是同一个威胁。”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一句都落在实处。
“今天立这个盟约,不是为了打下一场仗。是为了以后少打几场。资源可以共享,情报必须互通,遇到事,两边一起扛。这不是施舍,也不是依附,是平等。”
她说完,退后半步。
李冰上前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谁。”她说,“名字是别人给的,记忆是拼的,连呼吸都觉得陌生。是你让我明白,有些东西不需要独占。力量可以分,责任也可以共担。”
她看向凌云,眼神很静。
“我不再问我是谁。我现在能说,我们在。”
两人对视了一瞬,没有笑,也没有动,但那种默契已经不需要语言补全。
光环在这个时候突然亮了一次,像是响应。
凌云重新走上前,双手覆在吞天葫上。她闭眼,低声念出一段咒语。那是化龙诀第一部分里的封印篇,原本是用来镇压暴走能量的,现在她用它来固定联盟能量。
葫芦开始发烫,接着从口部溢出金色的光流。这些光不再是零散的能量点,而是一条完整的锁链,环绕阵眼三周后,沉入地脉深处。
“绑定完成。”芯瑶的声音从李冰的魔法印记里传来,“双界通道已设永久锚点,不可逆。”
李冰同时激活权杖中的星序符文阵,将自己的魔力与凌云的气息编码成一组双核密钥。这把钥匙只有她们两个能开,任何一方不在场,都无法修改阵法核心参数。
“安全机制也落定了。”她轻声说。
阵法彻底稳定下来,光环缓缓降下,融入地面。吞天葫落回凌云手中,表面温润,不再震动。
陆泽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阵眼的位置,又抬头看天。那里原本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裂缝,现在已经被彻底弥合,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比预想的还稳。”他说。
白云飞走到凌云身边,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动作很轻,但用了点力,像是确认她还在。
“接下来呢?”他问。
凌云低头看着手中的葫芦,底部的手形印记还在,只是颜色变淡了些,像是完成了某段传递。
“等消息。”她说,“总会有人来试探这个盟约能不能打破。”
“那就让他们试试。”李冰走过来,站到她旁边,“现在我们不是一个人守门。”
四人并肩站在阵前,没有再说话。
远处有光点闪动,是其他势力通过远程投影见证仪式的过程。虽然看不到人,但那些光点停留的时间很长,说明他们在认真看,也在认真记。
吞天葫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凌云立刻察觉,手指收紧。
不是危险信号,也不是能量波动,更像是……一次轻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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