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观的扩建,像一场无声的血腥祭典,彻底碾碎了日本社会最后的反抗神经。
德川家光,这位曾经的天下人,如今却像一个提线木偶,每日的生活,就是签署一份份由沈算递交过来的,关于各类资源开采和贸易的“合作协议”。
然而,朱由检的整套安排,并未就此结束。
在他的演算逻辑中,一个稳定的殖民地,不仅需要军事上的绝对压制和经济上的完全控制,更需要意识形态上的彻底改造。
而日本的意识形态核心,便是那个虚无缥缈,却又根深蒂固的万世一系——天皇。
虽然幕府掌握实权,但天皇,在名义上,依旧是这个国家的最高象征,是神道的化身,是无数尊王攘夷分子最后的精神寄托。
【演算推断:目标(日本)存在高风险意识形态根源,天皇符号。】
【该符号,具备煽动非理性抵抗行为的潜在风险。威胁等级:中等。】
【解决方案:执行清除协议。】
【具体操作:通过一次公开的、具有强烈仪式感的物理接触,将其从神降格为人,并确立其对大明皇帝的绝对臣服关系。】
朱由检看着演算结果,平静地对雷鹰下达了指令。
“传旨,朕,将亲临京都,慰问日本天皇。”
……
消息传到江户,德川家光几乎当场昏厥。
大明皇帝,要来日本?
还要亲自去见天皇?他想干什么?
他毫不怀疑,以那个怪物的行事风格,他做得出任何事情。
废黜天皇?甚至……杀了天皇?
德川家光不敢再想下去,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派自己的心腹,星夜赶往京都,向皇室和公卿们通报这个足以让天崩地裂的消息。
整个京都,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养尊处优,每日以和歌、茶道为乐的公卿们,吓得魂不附体。
“明国皇帝要来?他……他要对陛下做什么?”
“完了!日本国要亡了!”
皇宫内,年仅十几岁的后光明天皇,在听完幕府使者的报告后,一张小脸吓得惨白,躲在御帘后面,瑟瑟发抖。
然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大明舰队的阴影下,他们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
数日后,一支由龙渊一号旗舰和两艘新式巡洋舰组成的舰队,缓缓驶入了大阪湾。
这一次,朱由检,亲自踏上了日本的土地。
他没有带大队的卫兵,身边只有雷鹰、沈算、孙武等寥寥数人,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来自己的一个行省巡视。
从大阪到京都的道路,早已被幕府的军队戒严,沿途每隔十步,就有一名跪伏在地的武士,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德川家光,亲自在京都城外跪迎,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朱由检没有看他,只是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京都御所,紫宸殿。
这里是天皇举行最重要典礼的地方。
但今天,这里没有歌舞,没有雅乐,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后光明天皇,穿着繁琐的十二单衣,在数十名公卿的簇拥下,紧张地坐在高高的御帐之内。
按照传统,天皇是神,凡人不得直视其面容。
殿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朱由检,一步一步走进了这座象征着日本最高权威的大殿。
他没有在殿下停步,而是径直走上了台阶,走到了那顶华丽的御帐之前。
所有公卿,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无礼!不得靠近御前!”一名年老的公卿尖声喊道。
雷鹰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了过去,那名老公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朱由检停在御帐前,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那层阻隔了神与人界限的帘子,一把掀开。
御帐之内,年幼的天皇,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朱由检俯视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有趣的数据模型。
“你,就是他们的神?”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天皇张了张嘴,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发不出任何声音。
“神,在定义中是力量,是秩序,是法则。”
朱由检的声音,依旧平直,“你,有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地,在那名小天皇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个动作,看似轻柔,小天皇的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在所有公卿,所有幕府官员,所有在场日本人的目光中,他,从那高高的御座上,滑了下来。
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他不是被推下来的,是被吓得站不稳。
他跪了下来,对着一个凡人,跪了下来。
那一刻,整个紫宸殿,一片死寂。
所有日本人的心中,某种传承了千年的东西,碎了。
碎得彻彻底底,他们的神,跪了。
朱由检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这个瑟瑟发抖的少年,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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