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像一层薄纱,裹着张新月手里的结算单。林徇的病情总算有了好转,她捏着单据往病房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些。
“新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韩语,带着点陌生的熟稔。张新月的脚步顿住,心头莫名一沉,回头望去。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厚重羽绒大衣的男人正望着她,眉眼依稀是当年的轮廓——是金成俊,那个她以为早就被时间埋掉的名字。
她没打算停留,转身就要走。金成俊却快步追上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带着些急切:“远远我就看着像你,你怎么会在日本的医院里?受伤了吗?”
张新月猛地挣开他的手,指尖都透着冷意:“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必要知道我的事。”
“这么多年,你还在怪我?”金成俊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意,“我承认当初对你不忠,但那根本是个骗局,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张新月别过脸,目光落在走廊墙壁的白瓷砖上,不愿看他。
“当年我听说你中毒胃出血,急着要去找你,结果我妈硬是把我拖去相亲。我跟朴济惠说清楚不合适,好不容易脱身,回家却突然晕倒了。第二天醒过来,她竟然在我床上,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偏偏那时候,你就来了……”他顿了顿,声音更哑了,“一个月后,她告诉我怀孕了,我没办法,只能答应结婚。”
张新月的指尖微微蜷缩,声音却很平静:“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既然已经结婚当爸爸了,现在再来解释,太晚了。”
金成俊又一次抓住她的手臂,这次的力道重了些,语气里带着恳求:“新月,我和朴济惠早就离婚了。我后来才知道,那天我是被人下了迷药,她才会出现在我家。”
这些话像细碎的石子,投进张新月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却很快被她压下去。她懒得再听,转身要走。
“你不想知道是谁下的药吗?”金成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利,“是林徇!是他找人给我下的药,是他联系的朴济惠!你一定要防着他!”
张新月猛地转过身,瞳孔微微收缩。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片段突然涌上来,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轻得像叹息的话:“可是……终究是你做错了。”
她没再看金成俊一眼,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张新月拿起桌上的橘子,指尖剥着冰凉的橘皮,心里却酸涩得发紧。
曾经那个说要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的画面,是她心里一道结了痂的疤,如今被金成俊的话一揭,又渗出了血。他的话,能信吗?
林徇半靠在床头刷着手机,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张新月剥好一瓣橘子,没说话,径直塞进他嘴里。
“哥,你以前见过金成俊几次?”她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的。
林徇嚼着橘子,愣了一下:“就一次啊,当年陪你去韩国找他的时候。怎么突然想起问他?”
“没什么。”张新月又剥了一瓣,语气轻快了些,“我以前和他来这边滑过雪,就随口问问。”
林徇咽下橘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该忘记的人就别再想了。你现在该操心的,是你那个男朋友。他这次比赛,好像出了点事。”
“阿冬怎么了?”张新月的神经瞬间绷紧,声音里满是急切。
林徇把手机递过来。张新月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热搜第一的词条刺得她眼睛生疼——潘逸冬输给周晓阳。
她点开那个潘逸冬向观众挥手告别的视频,镜头里的少年笑得勉强,可她一眼就看出,他眼里含着的是委屈的泪水,像被雨水打湿的星星,亮得发涩。
她默默放下手机,心里堵得慌。
“回去看看他吧,这时候他最需要你。”林徇的声音很温和。
张新月摇摇头:“不行,哥,我还得照顾你呢。”
“不用。”林徇笑了笑,“我已经叫秘书赶过来了,明天就到。你快回去吧。”
张新月看着林徇苍白却温和的脸,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迅速换好羽绒服,抓起背包就往外走,脚步匆匆,带着对潘逸冬的牵挂。
病房门轻轻关上,林徇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姨,新月已经回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小野美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徇儿,你进步了,总算学会忍耐了。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风景,也像模糊了人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褶皱。
体育馆的灯光暗下去时,潘逸冬听见自己的心跳比刚才在赛场上还要沉。裁判举起对手的手,宣布结果的声音透过音响传过来,带着点失真的嗡鸣。他输了,输掉了这场收官之战。
退场通道里却炸开了意料之外的声浪。不是嘘声,是密密麻麻的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潘逸冬加油”。他愣在原地,汗水顺着额角滑进眼睛,涩得他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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