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的腥甜,混杂着胃酸的腐臭,在地毯上氤氲开来。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拧着,搅碎。
林靳棠的目光,涣散地落在了不远处那具悄无声息的尸体上。
李雪怡七窍流血,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宜的脸,此刻肿胀发青,像一滩烂泥般倒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早已没了声息。
他也会变成这样。
一个念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海。
不!
好不容易能重来一回!
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他还没有把秦水烟重新锁进那座只属于他的囚笼里!
他怎么甘心!
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
“秦……水……烟……”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恨意滔天。
这个小贱人!
这个他亲手教出来,却反过来噬主的毒物!
他目眦欲裂,眼角甚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渗出了细密的血丝。
毒素彻底侵占了他的四肢百骸,最后的力气也被一点点抽空。
他重重地瘫倒在地毯上,身体还在不自觉地抽搐。
他睁着眼,死死地瞪着头顶那盏璀璨华丽的水晶吊灯。
光影摇曳,一如上辈子……
他想起来了。
他将她囚禁在山顶别墅里,她日日夜夜看着的,也是这样一盏华而不实的灯吗?
那时候,她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绝望、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
风水轮流转。
何其讽刺。
这次,轮到他被她用他亲手教的法子,困死在这华丽的囚笼里。
永世,不得超生。
“噗——”
最后一口黑血从他嘴里涌出,溅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死不瞑目地瞪着天花板,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
门外,一片死寂。
秦水烟抱着膝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门边的地毯上。
她微微低着头,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直到卧室里再也没有丁点声响,连最后的抽搐和喘息都归于沉寂时,她才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缓缓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一股剧烈的绞痛从腹部传来。
她秀气的眉毛紧紧蹙起,捂着绞痛的肚子,慢慢撑着冰冷的墙壁站了起来。
为了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她也吃了几根。
自损八百,方能伤敌一千。
这笔账,划算。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阵开门和脚步的响动。
是冯姨回来了。
冯姨粗重的嗓门带着抱怨,从楼下传了上来:“大小姐,城东根本没有卖汽水的国营饭店!我可是跑到城西才给你买到的!”
“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以后可别再这么折腾我了!”
秦水烟从卧室里出来,把门合上,然后扶着二楼雕花的木质栏杆,冷眼往下看去。
冯姨正把一个竹篮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竹篮里,果然放着几瓶玻璃瓶装的橘子汽水,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她今天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时,早就打听清楚了。
整个沪城,到了这个点,只有城西那家国营饭店还通宵营业。
她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一个足够林靳棠和李雪怡毒发身亡,神仙难救的时间差。
秦水烟捂着肚子,身体一软,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跌跌撞撞地从楼上冲了下去。
她的声音虚弱,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和惊惶:“冯姨……冯姨,我肚子好痛……”
冯姨刚放下篮子,正捶着老腰,一抬头就看见秦水烟煞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地从楼梯上跑下来,吓得魂飞魄散。
“哎哟我的大小姐!”
她惊叫一声,也顾不上喘气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扶住了秦水烟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这是怎么了?!”
冯姨粗糙的手掌刚一碰到秦水烟的胳膊,就被那冰冷的体温骇了一跳。
入手一片湿腻,全是冷汗。
“这,这是怎么回事,脸色怎么白得跟纸一样?”
冯姨的嗓门里满是惊惶。
秦水烟闻言,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虚弱地摇了摇头,整个人都挂在了冯姨的身上。
她长长的睫毛上甚至挂着生理性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又脆弱不堪。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我吃完蛋糕,上楼歇了会儿……没多久,肚子就开始绞着痛……”
她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狐狸眼,茫然又恐惧地望着冯姨。
“冯姨,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菜有问题?”
“我是不是中毒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冯姨一个激灵。
“不可能!”
她想也不想,立刻大声否认,仿佛声音大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菜都是我从菜市场挑最新鲜的买的!我亲手洗的,亲手做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那为什么?”
秦水烟的声音陡然一厉,那股装出来的虚弱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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