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内,油灯的光芒将刘睿的身影拉长,投在帐壁上,随着火焰的跳跃微微晃动。霍去病与沈万三已各自领命下去准备,帐中只剩下他一人,以及桌案上那份墨迹未干的与通源商行的契书。
物资的难题暂时得到了缓解,但沈万三带回的关于关内势力错综复杂、尤其是那“地头蛇”王阎可能与军中之人有所勾结的消息,依旧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这远离京城权力中心的边陲之地,法律与秩序的约束力变得稀薄,更多的是赤裸裸的利益与力量博弈。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极轻微、却富有节奏的叩击声,这是黑冰台密探求见的暗号。
“进来。”刘睿沉声道。
帐帘微动,一个身着夜行衣,身形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帐内,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来人脸上覆盖着黑冰台特有的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在灯光下显得冷静而锐利的眼睛。
“主上,北疆急报。”密探的声音低沉沙哑,双手呈上一枚细小的竹管。
刘睿接过竹管,指尖触感冰凉。他挥了挥手,密探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帅帐,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
帐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刘睿捏碎竹管一端的火漆,从中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张。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却清晰工整的小字,记录着黑冰台在北荒原及更北方向初步侦查到的情报。
情报的内容,让刘睿的眉头越皱越紧。
北荒原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更为复杂。除了已知的大小匪帮割据一方、彼此攻伐之外,情报着重提及了两点:
其一,并州境内的巨寇“黑山贼”,其活动范围近年来有向北荒原渗透的趋势。黑山贼人数众多,据说有数万之众,其中不乏被通缉的亡命徒和溃散的边军,战斗力绝非王阎之流的地痞混混可比。他们似乎对北荒原这块看似贫瘠、实则连接多方势力的缓冲地带产生了兴趣。
其二,也是更迫在眉睫的威胁——来自北方的胡人。根据黑冰台探子冒死深入漠南带回的消息,今年塞外遭遇了罕见的大雪灾,多个胡人部落牛羊冻死无数,生存受到了严重威胁。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转移内部矛盾,这些凶悍的游牧民族很可能在秋高马肥之时,提前南下劫掠。而地广人稀、防御薄弱的北荒原,无疑是他们首选的目标。情报中甚至标注了几条胡人骑兵最可能大规模南下的路径,其中一条,赫然离他们计划建立的“睿城”选址不远!
“黑山贼……胡人南下……”刘睿放下情报,指尖轻轻揉着眉心,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内有权贵算计,边关有地头蛇觊觎,踏入北荒原还要面对巨寇渗透和胡人铁骑的威胁!这真是一步踏出,便是四面皆敌,步步杀机。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在帐壁上的简陋地图前。目光沿着那条标注的胡人南下路径移动,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了烟尘滚滚,听到了胡骑尖锐的唿哨与战马的嘶鸣。缺乏足够骑兵和精通草原地形、胡人习性的向导与斥候,在广袤的北荒原上,他们这支以步兵为主的队伍,将极为被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北荒原的了解还停留在纸面和粗略侦察,对胡人的动向更是近乎睁眼瞎……”刘睿喃喃自语,对专业侦察力量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霍去病虽强,但终究是领军冲阵的大将,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去侦察。韩猛勇悍,却非细作斥候之才。黑冰台初建,情报网络尚未完全铺开,尤其是在草原之上,力量更是薄弱。
这种对关键信息缺失的焦灼感,如同蚁噬般啃噬着他的内心。他需要眼睛,需要能穿透草原迷雾、洞察胡人动向的眼睛!
就在这时,那宏大而熟悉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外部威胁(胡人南下),且极度缺乏相关情报与专业应对人才,触发针对性事件签到。是否立即签到?】
“签到!”刘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系统再次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回应。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事件奖励:特殊人才召唤卡(斥候专长) x 1!】
【特殊人才召唤卡(斥候专长):使用后,可召唤一名精通侦察、反侦察、潜伏、野外生存、胡人语言及习俗,并对漠南地形极为熟悉的顶尖斥候人才,及其麾下十名精锐斥候队员。他们将成为宿主在黑暗中的眼睛,迷雾中的灯塔。】
斥候!而且是精通胡语、熟悉地形的顶尖斥候!
刘睿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他强压下立刻使用的冲动,仔细思索着召唤地点。帅帐内显然不合适,十一个人突然出现,太过惊世骇俗。
他立刻召来一名潜渊卫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片刻后,刘睿披上一件深色斗篷,悄然走出帅帐,在那名亲信的引领下,来到了营地边缘一处背靠土丘、远离主要营帐的僻静之地。这里通常用来临时堆放草料,此刻夜色深沉,四周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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