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里,裹着血腥气掠过夔州城外的土坡。新抽芽的柳枝上,还挂着未干的血珠与碎肉。
王泽的铠甲上,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紫褐色的硬块。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视线扫过坡下,横七竖八的叛军尸体。
他率领的白杆铁骑,正沉默地清理战场。马蹄踏过血泊时,溅起的水花都是猩红色。
“将军,清点完了。此战斩敌两万,没有一个活口。
我方折损,一千九百八十三人!”
黎庶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战后的沙哑。就连他手里的竹简上,都还沾着泥污与血迹。
“嗯,知道了。”
王泽向前一步,靴底踩在松软的土坡上,陷进半指深的血泥里。他望着远处夔州城的轮廓,城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忽然,偏头看向身侧的许云:“老许,你说。这些叛军烧杀抢掠,把百姓的命当草芥。
咱们就这么把尸体埋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许云顿时一愣,暂时没有领会意思。只是顺着王泽的目光,看向坡下堆积如山的叛军尸体。忽然明白过来:“将军是想……筑京观?”
“不止,如此。”
王泽蹲下身,手指在血泥里划了道痕:“孙可望那厮,不是觉得二十万大军能踏平夔州吗?
我就给他立个‘碑’,让他看看。敢碰夔州百姓,敢惹咱们白杆兵,下场就是这样!”
“报……!!”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传令骑兵浑身是伤,甲胄被砍得破烂不堪。连人带马栽倒在土坡下,怀里还死死抱着个油布包。
王泽快步冲过去,伸手接过传令兵递出的布包。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封染血的密信。
字迹是秦良玉的亲笔,也只写了两行:“敌斥候密布,需传假讯;可筑京观,诱敌来攻,鹰嘴坡已设伏。”
“呵呵……呵呵呵”
王泽捏着信纸,指节泛白,忽然笑出声:“大将军,果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转身看向许云,语气斩钉截铁:
“传我军令,将战场所有,还能看出面相叛军头颅割下。就在这片山坡,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筑一座京观。
每座都要堆三丈高,周围插满叛军旗号。
另外,故意引敌斥候查探。让他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攻城叛军。”
许云闻言浑身一震,随即躬身领命:“喏!”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土坡上的动静大得惊人。
白杆兵用长矛挑着头颅,一层层往上堆。鲜血顺着头颅的缝隙往下淌,在地上积成猩红色的污血水坑。
夕阳西沉时,四座京观已然成型。它们像四座狰狞的血塔,在暮色里泛着令人心悸的光。
被故意吸引来的,两个叛军斥候,趴在远处的草丛里。看着山坡上的四座,还在渗血的人头塔。
借着血红的夕阳,在暗沉的暮光下。看到人头塔上,一个个狰狞的面孔,顿时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在恐惧的驱使下,他们双脚根本不听使唤。最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连滚带爬的往夔州城下而去。
“混蛋!!”
夔州城下叛军大营,主帅营帐里已经点起油灯。孙可望把手里的酒樽,狠狠的砸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满地。
帐下的谋士李定国站在一旁,脸色凝重。看到主帅暴跳如雷的样子,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插话。
“废物!都是废物!”
孙可望扯着嗓子吼,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两万骑兵!我派出去的两万骑兵!就这么没了?
还被人把头砍下来,堆成塔?
秦良玉那个婆娘,还有那个名不经传的秦加月,简直是欺人太甚!”
帐外的亲兵大气不敢喘,连帐帘被风吹动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李定国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拱手道:
“将军息怒,此事恐有蹊跷。
秦良玉用兵向来谨慎,此次主动暴露京观。还故意放走斥候,说不定是想诱我们出兵。”
“蹊跷?什么蹊跷!”
孙可望猛地转头,眼睛瞪得通红:“她秦良玉,不过三五万白杆兵。就算加上那个毛头小子的骑兵,撑死了也就五六万!
我二十万大军压境,她拿什么跟我斗?
不过是打了个小胜仗,就敢这么嚣张。我要是不把她碎尸万段,以后怎么统领三军?”
李定国皱紧眉头,声音压得更低:“将军,秦加月刚打完胜仗,按常理该想法支援夔州。可他偏偏筑京观挑衅,这不合常理。
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挑衅,在某个地方设伏?”
“设伏,又如何?”
孙可望打断他,语气里满是不屑:“我派十五万大军过去,就算是个坑,也能把坑填平!
李定国,你就是太胆小了。当年跟着大王打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此一时,彼一时啊!”
李定国脸色一白,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孙可望向来刚愎自用。
可这次事关重大,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劝:“将军,秦良玉的阵法威名远扬。白杆兵的长枪阵,更是专克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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